我们先做一下事件回顾:9月18日,东亚银行曝出交易员隐瞒衍生金融产品亏损;9月23日,有人以手机短消息的方式发放不利该行的消息,称该行受雷曼兄弟控股公司破产以及美国国际集团被政府接管拖累,面临清盘倒闭。9月24日,成百上千名香港市民在该行网点前排起长队取款。遭遇客户挤兑后,东亚银行当日下午开市后股价一度急跌11%。当天下午3点半,东亚银行管理层紧急召开记者会向外界澄清事实。该行主席兼行政总裁李国宝也连夜从美国纽约赶回香港。稍后香港金管局总裁任志刚和香港财政司司长曾俊华公开力挺东亚银行,而香港首富李嘉诚亦购入东亚银行股票,稳定市场信心,25日,东亚银行止跌反弹,盘中涨3.38%,挤提风潮逐步平息。
但就这件事而言,不过是最近全球金融震荡中的一点余波罢了,但自古商场如战场,如果从军事角度来看,这无疑是一场机杰出的情报战。隐藏在黑暗中的黑手以一条简单的短信这种近乎与零的代价,换来了东亚银行巨额的财产损失以及自身信誉的下降,带给香港金融市场一定程度的震荡,让数千市民人心惶惶,更极有可能从中谋取暴利,可谓大获全胜。而东亚银行应对得当,不但自身发表紧急声明,与官方机构通力合作以稳住阵脚,不至于一败涂地,更善借东风,以李嘉诚的行动来为自己背书,打了个漂亮的反击战,亦算败中有得。
孙子兵法的用间篇中有死间一说,所谓死间,是指故意制造散布假情报,通过我方间谍将假情报传给敌间,诱使敌人上当受骗,一旦真情败露,我间则难免一死。这种使间方式威力巨大,但使用条件非常苛刻,实用率很低。但在现代化的条件下,有无数种的手段可以在暗中发出情报,搅乱是非,造成影响。这种手段在纯军事上的运用局限性比较大,毕竟军事上的保密性远远高于民间,除非一方的科技水平远远高于另一方,不然很难造成太大的破坏。但若是用在民间,在一定的背景之下制造谣言,这样的威力可能远在人们想象之上。一个最好的例子, 1938年10月30日,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空中水银剧场”突然报道出一则惊人的消息,说有不明飞行物降临美国新泽西州,一群形象丑陋、手持喷火器和毒瓦斯的火星人正在展开对地球的攻击。这条消息引起了成千上万人的恐慌,大约有100多万听众惊惶失措,致使整个美国陷入焦虑和恐慌之中。适当的谣言,可以给经济民生带来巨大的影响,严重的情况甚至可以引起社会动荡。
相对于攻击者,防御者可以做的就小得多了。最好的防御当然是扼杀谣言于未起。若谣言已出,一方面要搜索,消灭谣言的源头,而这可不是易事,尤其当对方是有心的专家时;另一方面要稳住阵脚,以公开通明的姿态面对质疑者,同时运用所有的资源来证明己方的实力和能力,让质疑者恢复信心。但防守毕竟是消极的,而损失是必定会有的,最后的好坏只在于损失的程度及自身的承受能力而已。
孙子曰:微哉微哉,无所不用间也!以古鉴今,让人回味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