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化的过程我们不可逾越。虽然是一项不可拒绝的使命,我们实际上是怎样对待的呢?
就逻辑上而言,现代化进程之前首先要全面认识现代化。对于当代中国人而言,现代化是已有的事件。毫无疑问,我们拥有数千年从未间断的历史,却是我们民族共同拥有。并且,这并不能说明我们就有很强的学习理解能力。在这个层面的误区导致了我们对于现代化的一知半解。“一知半解最危险!”我们依我们所理解的现代化建设我们的现代化,三十年过去了,在肯定成绩的同时,我们开始对比我们所得到的和所付出的,我们不得不陷入反思。
现代化之一便是市场经济,早已进入资本主义的国家对于市场经济的建设是经过数百年的摸爬滚打才形成现在的状况,而我们所看到的却很大程度地停留在表面现象。我们所建设的市场经济也是在相当程度上对资本主义已有市场经济表面现象的模仿。
记得几年以前,一位老者问我,中国的传统可否开出科学与文明?热血沸腾的我当即回答:“中国的传统在近代被外来的力量切割断了,如果让其自由发展一定能够开出科学和文明。”现在想起来,当初也太轻率了。一腔热血并不等于万事俱备,文明有其自身的特点和规律。
至今仍然影响世界的文明,华夏文明就是其一。我们的文明源远流长,时如滔滔洪流,时如涓涓细流。结果是文明越来越厚重,也不管糟粕精华全都卷入在这滚动的文明雪球之中,我们就生长在这庞大的文明之中。问题出在我们生长其中的文明终于遭遇到同样久长的一类文明的冲击,这一冲击当即令我们无所适从。开始怀疑自己的文明到抛弃自己的文明再到中西文明的结合,其中人工的痕迹愈是明显。人工固然无可厚非,只是我们很少冷静对待我们的人工。
从文化的角度来看,我们从来没有对我们自己的文明进行过完整的清算。在这一点上,西方对待希腊文明有其自身的优势。希腊文明出现、发展在人类历史的轴心时代,但是人类历史的变故使得这份文明没有像华夏文明延续下来,而是被保存下来。保存的过程就有一个取舍和解释的行为。以至于经历黑暗的中世纪以后,文艺复兴运动实际上又是一次更高层次的创造性的解释,这种解释经历数代人的努力,使之成为更高层次社会发展的动力。这股动力推动着西方朝向他们既定的目的地前进。在这种由文明推动社会向现代发展的过程中,真正起作用的是文明自身的力量,这力量被赋予社会的每一个个体,所以在运动的过程中显得是那么的自然。文明的自然必然是健康的,以至于延续到今时并影响整个世界。
社会发展的方向是一致的,而在不同地域文明确是各有千秋的。在我们羡慕西方的文明成果之后,在赶超西方的过程中提出中西结合无疑是正确的。然而结合的前提必须是对自己文明尤其是华夏文明这样庞大文明的取舍,要取舍则必须先进行深入的分析,实际上,我们没有这样做过。而且即便做到了这一点,我们还要继续全面了解西方的社会和西方的文明。以上两点仅仅是诸多条件的极少部分,而且要真正做到出了不懈的恒心之外还必须准备相当的时间。可惜,我们太过于纠缠于表面了,时间就这样又被花掉了。华丽必须健康,但是我们所看到的西方文明成果的华丽实际上不属于我们,我们能够产生的华丽也必然不同于西方。这样的纠缠其实就是本末倒置。发展是肯定的,而要健康的发展,则我们缺的课实在不少。该不该补?回答无疑是肯定的,关键是在于该如何补?“在发展的过程中解决问题。”所提供的是个方向。
现代化正向我们走来,华丽正朝我们走来,我们必须真正地沉下心做准备了。冷酷的现实就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华丽现在还不属于我们,我们还没有准备好,但是我们必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