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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男人】【全】作者: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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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张楚离开办公室时已经七点多钟了。他出了机关大门改打的去鼓楼红唇酒吧。

  此时,距下班高峰期已过了一会儿时间,但马路上的车子依然很乱很挤,行
人自行车公交车出租车互相挤着空档往前赶。快到了云南路十字路口时,红灯亮
了。

  张楚坐在车子里不免有些着急,他要抓紧时间去见小许,还要抓紧时间赶回
去跟诗茗在一起。今天是诗茗回来的第一天,让诗茗等久了,他心里过意不去。
他爱着诗茗。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把陈女仕丢到一边去了,心里只有诗茗小许。他每次离
开陈女仕几乎都是这样,他不知道为什么。陈女仕对他的态度几乎挑不出一点不
是,他觉得他的心态有问题。或许陈女仕结婚了,是有了主的人,他只是她生活
中的一支小插曲,而不是他生活中的小插曲。诗茗是他的人,他是她的主人,他
念着她是必然的。那小许呢?他想到这个时,有些茫然。

  绿灯亮起来的时候,他剩的的士刚开到十字路口边,红灯又亮起来了,的士
不得不停下来,等放行。这时候,张楚注意到从左侧冲过来一辆小跑车,骑车的
小伙子一路飞奔。当他冲到十字路口中央的时候,他与迎面交叉而过的一辆自行
车撞在了一起。骑自行车的是个女孩,当即倒在了地上,那个小伙子倒在她身上。

  紧接着,有许多辆自行车在他们后面倒了下来,十字路口中央即时乱成了一
团。

  眼看绿灯又要亮了,倒下来的人匆忙爬起来推着车子赶路,但那个小伙子压
在那个女孩身上似乎爬不起来了。女孩子躺在地上,裙子被掀开来了,大腿露在
外面,叉着两腿被那个小伙子压在地上。或许那个小伙子身上哪儿摔疼了,或许
他有意不想起来,趁机在女孩子身上沾点便宜什么的。张楚突然想起有一年春天,
麦子成熟的时候,他和几个小伙伴到田野里去玩。他们在麦地中间窜,突然,他
们听到前面有一串很重的喘息声,时而还夹着「啊啊」的叫唤声。

  他们几个人很小心地收住脚步声往前面找。很快,他们吃惊地看到前面麦地
里,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全身赤裸着抱在一起,象老鼠挖地洞似的在动作着,四
周的麦桔杆也跟着他们的动作在哗哗作响。他们伏在那里看,一点都不敢出声。

  一会儿,那个男的从那个女的身上起来了,但女的还赤身裸体躺在地上没有
动,象是在享受某种酣畅。突然,那个男的回过头来对着他们大吼了一声,看什
么!

  他们几个人吓得赶紧逃走了。他逃回来后,一夜都没能睡得着。因为他认识
那个女的,也认识那个男的。女的是他的五奶奶,男的是他的二叔。他有很长时
间遇到他二叔都不敢抬头看他,他想,他二叔一定看到他了。有时,他在心里想,
他二叔跟他二娘在一起时一定也是这个样子。他甚至想,哪天去偷看他二叔跟他
二娘在一起的样子。张楚还在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红唇酒吧门
前。

  他付钱下车后,就往酒吧里走。酒吧里光线很暗,看不清里面坐的人。他在
场子里转了两圈,也没有发现小许,正在犹豫时,忽然听到小许在身后喊他。他
循声望过去,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小许。张楚走过去在小许身边坐下来,刚想对
小许说点什么,突然发现,对面还坐着一个男的,此时,正瞪着一双吃惊的眼神
看着他。张楚象是询问似的看了看小许。小许装着有点醉了,眯着眼对张楚说,
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大作家林某某,他是来体验生活的,为他的新小说《
奶子奶子你飞吧》找素材。

  小许说到这里,那男的立即微笑着对张楚点了一下头,然后,把注意力又集
中到小许的胸脯上,用眼光挖掘小许的胸部。张楚看在眼里很不舒服,他抓过小
许的手,对那位作家说,她是我老婆,你可以换个地方吗?

  那位作家听张楚这么说,就讪笑着站起来走了。小许却有些不满意起来,对
张楚说,你讨厌,偏这个时候来,我正想看他怎么在我身上得手。瞧他色迷迷的
样子,还作家?八成是才在录像厅里看了一部肉暴的片子,到这里来把我当野鸡
套了。

  张楚搂搂小许,说,他若真是作家,我倒同情他了。你要理解,作家是被锁
缚在性饥饿与性压抑柱子上的受难者。一个作家,他的激情许多是由女人肉堆起
来的。越是好的作家,越是要在肉蒲团上打滚,象海明威、菲茨杰拉德、拜伦、
歌德、雨果等等数不胜数的大作家,哪个身边不是美女如云。这些女人,是支持
作家写作的动力。作家的笔,其实是握在手上的阳具。没有激情的阳具,也就没
有了激情的文字。很多作家最富抒情最富感人的文章,多是写于年青的时候,因
为那时阳具冲动力大,带到文字上就有了力量。性,是作家文字的灵魂,它能让
一个作家的笔硬挺住,否则,作家的笔在手上软了,也就写不出好文字了。

  你怎么这么呕心,全是阳具什么的。小许笑着打断张楚的话,然后问张楚,
你也来得太迟了,做什么的?

  下班后,在办公室里给我爱人打了一个电话。挂了爱人电话后,突然想起同
学的事,立即给同学打去电话。先是同学接的电话,然后同学的老婆接过电话,
同学的老婆接过电话后,同学又接过电话,同学接过电话后,同学的老婆又接过
电话……就这样,来迟了。

  你得了吧,没人想知道你的隐私,是不是想把你同学的老婆也骗上床?小许
说完这话,招呼酒吧小姐过来,送两杯红酒上来。张楚伸手捏了一下小许的大腿,
说,你讲这话,好象我上过什么人似的。小许说,不是好象,而是事实是。酒吧
小姐把酒送上来后,小许叫张楚坐到对面去。张楚过去后,她把两腿搁在张楚的
大腿上,抵住张楚的下面,然后举起杯子,跟张楚碰一下杯,抿一口酒。

  小许放下杯子时,故意用劲蹬了一下张楚的阳具,说,你刚才胡说作家的笔
是什么阳具的,那女作家呢?你这回要自己打自己嘴巴了吧。

  你想听得明白?张楚想逗小许,就趁机发挥说,作家写作时,都存在一定程
度上的性幻想。这时候,他们手上的笔是阳具,稿纸是阴具。但男作家与女作家
在写作时还有些区别。男作家握的是自己的阳具,在别人的阴具上写字;女作家
握的是别人的阳具,在自己的阴具上写字。男作家们说,我日夜都伏在稿纸上写
字。女作家们说,我不写作就没法生存。

  实际上,他们在潜意识里都在间接地说一个「操」字,操别人和被别人操。

  如果一个作家在写着时,没有投入这种性幻想写着,他反而写不出好小说。
一个作家性欲减退了或者性无能了,他们多半会沉浸在过去的一些回忆里或者对
现实捕风捉影一下,写些散文或者杂文,假如连散文和杂文都写不出的话,他们
只好读点书写点学问文章了。

  你胡说起来真是有头。小许笑着说,然后用脚又蹬了一下张楚的阳具,叫张
楚说点别的。张楚想了一下,说,说什么呢?要不就说点与阳具有关的故事吧。

  小许说,你别挑逗我就行,否则,你把我带走。张楚伸过手拍拍小许的脸,
说,就说我上小学的故事吧。我小时候,班上有个同学,他在课堂上没事干,常
抓住自己的小吊吊当玩具在课桌底下玩。有一天,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火
柴棒,把小吊子上的尿道口扒开来,把火柴棍往里揣。小许听到这里,伏在桌上
笑得眼泪直滚,一边叫张楚别说了,一边用脚蹬张楚的阳具。张楚等小许不笑了,
继续说,那同学把火柴棍往里面揣,还真把一根火柴棒给揣进去了,但小吊吊收
缩后,火柴棍却跑到里面去了,拿不出来了,疼得那个同学坐在凳子上直喊疼。
老师问他哪儿疼,他不敢说,后来越来越疼,疼得他眼泪都往下掉。老师就追问
他哪儿疼,让他说出来,并且说疼狠了送他上医院。他被逼迫得没办法,只好说
吊子疼。

  老师当场就傻眼了。因为老师是个女的,还没结婚,是个大姑娘。没办法,
红着脸硬着头皮问他,怎么疼的?他说,我把火柴棒搞进去了。结果班上学生全
笑疯了。张楚说到这里,小许已笑得喊不能听了。张楚却继续说,后来那个女老
师喊来一个男老师,费了好大的劲才帮那个学生把火柴棍从吊子里弄出来。我晚
上回到家,挺蹊跷那个同学是怎么把火柴棍弄进去的,自已躲进房间里,也拿来
一根火柴棍往里面揣,却怎么也揣不进去,因为揣进一点点就疼。我当时想,那
学生挺勇敢的。第二天上学一问,几乎所有的男生回家都试过,根本揣不进去。
大家围住那个男生,问他怎么揣进去的,他就给大家示范,结果,火柴棒又掉进
去了。

  小许听到这里,笑得滚到张楚这边来,伏在张楚怀里大笑。张楚拦腰搂住小
许,手按在小许的胸前,捏小许的奶子。小许很快就不动了,伏在张楚的怀里让
张楚捏她。过了很长时间,小许抬头问张楚,你哪天去我的宿舍?

  张楚听到小许问这话,心里一下子就有些紧张的感觉。他想要了小许,可诗
茗在他身边,他抽不出身。有时候,他还要陪陈女仕。如果他现在再与小许在性
上有交往,他一个人怎么能对付得了她们三个人?又怎么能隐瞒得了她们而不让
她们知道?这一刻,他突然想到,如果诗芸在身边就好了,他就有堂堂正正的理
由拒绝一个人而去见另一个人。但现在,她们都认为他身边没有牵涉,他应该有
足够的时间守在她们任何一个人身边。他想到这里时,把小许更加紧紧的拥抱住,
然后小着声说,我哪天去再告诉你,现在先让你多些日子睡不着觉,想想我。说
完了,吻了吻小许。小许却把两只手伸在张楚的怀里,不按地在到处找一样东西
……

  张楚回来时,已经近十二点钟了,诗茗还赖在床上看电视等他。她见张楚这
么晚才回来,心里有些生气看也不看张楚一看,只顾自己看电视。张楚走过去,
坐到她身边,想搂住她,诗茗却抬手把张楚往旁边推,不理他。张楚再想抱住她
时,她突然说,你陪人吃饭要吃得这么晚?我现在真后悔,上次你在青岛打电话,
给我抓住了,我就听信了你,上了你的当。你给我听着,你以后别想在晚上出去,
要不,你去买个拷机挂在身上,让我随时能拷你。否则,我让姐姐回来跟你吵。

  张楚听了,笑笑,上去搂住诗茗,说,你怎么总是往坏处想我,我都是结了
婚的人了,哪还有女孩子跟我泡,想泡的人也早泡到手了,就剩下工夫哄住她不
让她离开我。诗茗听了,上去揪住张楚的嘴,说,我可不跟你说着玩的,我若知
道你在外面不好,我明天就嫁人,决不恋你。我爱着你心里已经够受的了,看着
你跟姐姐的一切,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你自已说说,我今天才回来,你也不早点回来搂住人家看电视,让我一个人
在家里,心里想着都难受,你一点都不爱我。

  张楚听诗茗说这些话,心里不免有些惭愧,同时还有一丝隐隐疼痛的感觉。

  他搂住诗茗,用手在诗茗的脸上摸摸,小声问诗茗,你真的会离开我吗?诗
茗听了,很惊讶地抬起眼看着张楚,问张楚,你在外面真有女人了?张楚说,不
是,我真担心那一天来到,我有时躺在床上想想就难过,你若离开我,我真的没
法接受。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曾幻想过,我要筑一个很高的房子,象一个城堡似
的房子,里面住着我爱的女人,她生我的气,想离开我都走不掉,我们就在城堡
里晒太阳,在太阳下面做爱。没有烦恼,不会害怕失去什么,甚至自己。诗茗听
了,把张楚紧紧搂住,说,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我也常常想,姐姐知道了我们怎
么办?

  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我就想,那一天越迟越好,等我们都老了,她知道了,
她一定能够原谅我们,说不定我们还能够住在一起。晚上,我们就能够一起坐在
床上看电视,或说些童年的话,或听你讲些故事,或听你读一本书,我们也可以
一起去听一场音乐会,一起看一场电影,那该多好。我在家里的时候,每次看着
小楚,心里就想要是我们也能够生个自己的小孩就好了。我这样想的时候,就有
些后悔,我应该在离婚之前怀上你的孩子,这样谁都不会知道。我爱你,如果这
一天来得很快,姐姐不能原谅我,我们就不能再在一起了。你要知道,我心里只
有你,也担心你。在家里,姐姐说你表面上看上去挺开朗其实心里是挺脆弱的一
个人,这一点我都不知道。若姐姐知道了我们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对姐姐说谎,
把一切对姐姐说了,把责任推给我,姐姐会原谅你的,她爱你。等事情过去一段
日子之后,她还会一如既往地爱你。你心里要明白,切不要做出什么,否则,你
伤害了姐姐,也伤害了我,我们都爱你。我想到这些时最担心,不担心别的,就
担心你。

  诗茗的一席话,说得张楚脸上流满了泪。诗茗用手给张楚擦擦,说,你永远
象个长不大的小孩了,瞧你,我都快要流泪了。张楚用劲搂了搂诗茗,说,《红
楼梦》我读过几遍,每次读完了,好象就记得这么一句,「渺渺茫茫兮,彼归大
荒」,人生一世,无论名誉金钱地位如何,终归于虚无,什么也没有。唯一真真
切切的,是醒着的时候,怀里能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够了。我常对人说,若
是把所有的男人都关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你问他们要什么?他们肯定都会说,
要女人。金钱,地位,事业,会统统地抛到一边去。因为在黑暗里,金钱,地位,
事业都不会生光,而女人会生光。

  诗茗听到这里,用手抓住张楚的阳具,揉揉,说,就因为你心里想的跟别人
不一样,人家才担心你在外面花心。你心里女人第一,就象你生来只是个阳具必
须要放到女人身体里才是自己似的。

  第二天上班,处长一早就找张楚谈话。他先跟张楚聊了一些日常工作,然后
对张楚说要张楚在思想上严格要求自己。张楚有些诧异,不知道处长为什么跟他
谈这些?处长说了一大堆话后,才跟张楚说,最近局里要挑几个人去参加省委组
织的一个政治学习班,考虑到张楚还不是党员,要张楚拿点表现出来,回去好好
总结一下自己,三天后,送一份入党申请书上来。

  张楚出了处长办公室门,心里想,局领导可能要提拔自己了,张楚一肚子正
才歪才局里人事处是知道的,以前就有人传出过这些话。他出来后,先去陈女仕
的办公室,小许正好也在。张楚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后,说,唉,真要了我的命,
处长我要三天后,交一份入党申请书上去。小许听了,立即说,这下糟了,党的
队伍里又多了一名腐化堕落分子。张楚立即说,应该说,腐化堕落队伍里又少了
一名骨干成员。小许笑着说,谁跟你是一个队伍的?

  就你自己。张楚也笑着说,我就不揭发了,反正谁谁的心里最清楚。陈女仕
接过话,说,写入党申请书就要了你的命?处长还给你三天时间?写革命情书啊!

  张楚说,我对党了解还不够透彻,怎么写?小许说,写保证书会吧,三大纪
律八项注意首先要牢记,第一,一切行动听妻指挥,乖乖听话回家就会有糖吃。
陈女仕听了,笑着打岔小许,说,你跟小张说话怎么这么流。张楚接着小许的话
往下说,第二,不许调戏良家妇女小许,勾搭上后立即带她回家。陈女仕听了大
笑起来,小许却拿起桌子一本杂志走过去,在张楚的头上狠拍了一下。张楚说,
我是真心向你讨教,你却拿话耍我,这叫活该。

  张楚和小许闹完了,就回自己的办公室写入党申请书。小许却跟过来跟他继
续闹,陈女仕也跟过来帮小许闹张楚。张楚说,你们让我安静一会儿,我马上就
能写好,写好了让你们审查,看能不能通过?一人入党,全家光荣,你们都有份。

  小许陈女仕听了,都笑着上去揪捏张楚,然后到一边跟小王聊,让张楚写。
张楚伏在桌上,三笔两划,就将一份入党申请书写好了。写好后,他交给小许看
看。

  小许拿到手上念道:

  尊敬的党支部:

  我一直把参加中国共产党当作自己的最高人生理想来追求,从小立下志愿,
要把自己的一生贡献给党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受压迫受剥削的劳苦人民大众奋
斗一生,为实现共产主义理想事业奋斗一生。请党接受对我的考验,并希望吸收
我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申请人张楚

  小许念完了,陈女仕说不通。小许说,挺好的,让人看了觉得这孩子从小就
有党性觉悟。张楚不理会小许的话,问陈女仕哪儿不通。陈女仕说,最起码的,
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要写上去吧。张楚说,这倒是,哪象小许,比我还胡说,中午
打牌让她钻桌子。说着,从小许手上要过入党申请书,说,还是要严肃认真一点,
至少死了,捞个追悼会或者党旗盖一下什么的,死得都比百姓光辉形象许多。张
楚说完这话,小许陈女仕立即大笑起来,一起笑骂张楚。

  下午,他打电话约她同学的老婆来,由陈女仕带着去见社会处的处长。他同
学的老婆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回来后跟张楚说,成了。张楚让她去谢陈女仕,
陈女仕却跑过来,对张楚说,你让小扬谢我算哪门子,我是帮你的,你应该请我
客,人家小扬是你同学的爱人,初次来,你也应该请一次客,心诚一点,今晚就
请客。小许也吵着过来,说张楚应该请客,只是张楚请客别拉下她。张楚说,要
请客还不是一句话,过两天吧,我今晚还有事,跟记者约了,去同学家里打牌。

  小许说,鬼才相信你。

  下班后,张楚陪诗茗去新街口百货商店买衣服。这是他们昨天晚上约好的。

  不巧的是,陈女仕这天下班后也去新街口百货商店闲逛。当她在新街口百货
商店门前看到张楚后,本想立即上去招呼一下,却突然发现张楚身边还有一位漂
亮的女孩,她就悄悄地跟在后面,一路观察张楚跟那个女孩的关系。张楚和诗茗
走在一起,手常常搭在诗茗的腰上,偶尔,还故意伸到诗茗的胸前,在诗茗的乳
房上压一下。当陈女仕看清诗茗后,她想起诗茗是谁了。

  诗芸生小孩住在医院期间,她去医院看望过诗芸,那天诗茗正好也在医院,
她见过诗茗。她认出诗茗后,竟嫉恨起来。她站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默默地望
着张楚和诗茗两个人的身影,一直在人流里消失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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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陈女仕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省司法部门工作。她父母亲都
是地道的农民。在中国,农民不仅意味着愚昧,还意味着过一种简单的生活,甚
至还很贫穷落后。比如学校状况很差;自然河流的水质比过去又坏了许多,水资
源紧缺;耕地减少的同时,土质也比以前越来越差;供电也不正常,即使正常,
农民也不敢用电,因为电价比城里贵许多。

  交通、邮电、通讯等等都处于一种很落后的状态,更别说现在的英特网了。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们享受文明社会对他们生存环境不断破坏的同时,税
还在年年增加,各种各样的税,说不清楚的税,他们必须交。他们住的大都是很
简陋的房子,小孩要开学了,大人就开始发愁,因为没钱交学费,妻子就抱怨男
人没用。男人们只好丢下自己的妻子儿女涌向城里打工,有的妻子儿女也跟着他
们的男人一块出去打工。在城里找不到工作做时,有的妻子女儿就做起了皮肉生
意。

  当城里女人尤其下岗女工发现这行很赚钱时,她们中的一部分也加入进这一
行业。

  竞争激烈了,她们比起城里女人又少些文化,更不会装饰妖饶自己,自然也
就做不过城里的女人。她们不仅拉客难,身价也低。他们挤在城里很艰难地求生
活时,还要忍受城里文明人的欺侮。所有这一切,对于在农村长大的陈女仕来说,
必然会在心理上产生一些影响,比如自卑感、不安全感等。当她个人处境遇到难
题时,她就会回避问题委屈自己。

  陈女仕参加工作后不久,就被一姓马的同事追求。陈女仕和马同事之间并没
有多少共同之处,但马同事的父亲在市政府担任要职,这一点很吸引从农村上来
的陈女仕。陈女仕与马同事接触一段时间后,两人很快就结了婚。结婚后她才发
现,马是同性恋,与司法部门的另一男同事相好。他与陈女仕结婚,只是为了给
自己配一个正当的社会名份。陈女仕为此陷入了痛苦。她是一个健康的女人,长
相漂亮,身体丰满,这样的女性对性的渴望尤其强烈。

  她想离婚,可又想,马既然跟她结婚就不会跟她离婚,马的家庭又不一般,
她也不能不顾及到马家的名声和地位。此外,马除了跟她没有性关系之外,对她
各方面都很好,马甚至对她说,她可以在外面找个情人。陈女仕在这种内心困苦
肉体欲望挣扎时,在外单位找了一个情人。这个情人是陈女仕的中学同学,在工
厂做技术员。马知道陈女仕的情人仅是一个技术员时,劝陈女仕不要跟他来往。

  陈女仕知道马的想法,怕日后这个人给她带来麻烦,陈女仕也就跟他断了关
系。

  不久,马被提拔,调到市政府部门工作。马调走后,陈女仕因不愿天天见到
马的相好,就要马将她调离司法部门。这样,陈女仕就到了现在的这个部门工作。

  陈女仕到社会福利处上班后,一直留心找个情人。她上班两个月后,张楚也
调到了这个处。张楚的才华和个性,让陈女仕很快堕入了单相思的苦恋中。陈女
仕几乎是没有经历过恋爱就嫁给了马,她与那个技术员的交往也纯粹是肉体上的
关系。她暗暗爱上张楚后,黑夜里,她丰润的身体,仿佛都在呐喊着张楚的名字。

  张楚在单位,与不少女孩子打得交情,如鱼在水,陈女仕几乎没有插足的机
会。张楚跟她说话,大都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就是在一起打牌,张楚也很少跟
陈女仕开玩笑。有一次,陈女仕拿话试探张楚,张楚似乎没有明白过来,就把她
的话跳过去了。陈女仕认为张楚对自己有些隔阂,或者自己年龄比他大的缘故,
张楚不会往那方面想。陈女仕就尽量冷静自己,暗中观察张楚,每天上班,她只
要看到张楚在,心里就感到有些安慰,逢到张楚出差或者有事不来,陈女仕坐在
办公室里整天都会不安,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张楚上班时,她常去张楚的办公
室跟小王聊两句,目的只是想看看张楚,心里面更希望张楚也上来跟她说话。

  但张楚却认为她跟小王谈得来,从不打搅他们。甚至有时,陈女仕来他办公
室,他就去她的办公室,找小许瞎说话。他跟小许在一起说话,有时冲动起来,
两个人还动手亲热地拍几下子,就是陈女仕回来看见了,他们也不住手。

  张楚送爱人去青岛回来后,陈女仕想,男人在这个时期,情感应该很脆弱,
成熟的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身体喂哺的,她只要主动些,张楚应该接受她。她就
按照自己的思维,把张楚拉到了怀里。她每次抓住张楚的阳具,都有种欲罢不能
丢的感觉,想咬它,给它快乐,让它惦念她,让它也像她一样,在黑夜里呼唤她。

  她心里想,只要它依恋她了,她就能从张楚身上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他的愉
快和情感。但让她一直不明白的是,她那样对张楚倾出了一切,张楚却从来没有
主动约过她一次,每次都是她约他。她为此一直疑惑着,是不是张楚每次从她身
上得到的快乐都是假的,张楚在骗她?当她发现张楚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时,
她明白了,心一下子跌入了黑暗中,所有的感情寄托一下子全部飘走了,她又走
入了一个虚空里,没有人爱她。她悲伤自己,她年轻的身体正是如火焰般美丽的
时候,她爱的人却不渴望来享用它,他让它自己在黑夜里呐喊,在呐喊里枯萎。
她曾经觉得,张楚是她以后生活里的一切,她必须抓住他。她的柔情,她渴望燃
烧的身体,还有她的吻,都在向张楚敞开了最迷人的美丽的大门。她想用此绾住
他的一瓣心香,从他爱人那里偷来一点甜蜜,她不奢望要他的全部。她知道,她
也要不到全部,她能得到一小部分她就满足了。对于一个结了婚的女人,除了用
身体去迷住一个男人外,又能用什么呢?她只有这些,也全部是这些。

  她那刻望着张楚拥着诗茗消失在人群里时,泪水从她的眼里潸然而下,宛如
两条忧伤无声的小河。此时,路灯都已经亮了,广告牌霓虹灯一片灿烂。她走在
路上却是如此的孤独,没有去处。她的家,对她来说,如同一个冰窟,没有激情,
没有温暖,没有生命的爱,更没有一个健康有力充满野气的阳具。

  她沿着中山东路往前走时,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看不到一个。在这些日子
里,她每天都在给自己加油,她在心里说,张楚一定会爱上我的!她晚上睡在床
上,都要在心里念几遍张楚的名字,然后才肯睡去。早晨去上班,一路上都在想,
今天是我先到办公室还是张楚先到办公室?她很希望张楚和她一起到办公室,这
样她们就会在办公室门口相遇了,张楚就会和她打一声招呼,她就能给张楚一个
笑,一个渴望他拥抱甜蜜的笑,一个要把自己全部给予他怜爱的笑。她只希望他
全部接受她,对她说,我需要你,她就满足了。

  她每次搂着张楚,看着他那种犹犹豫豫的情绪时,她就想告诉张楚,她跟他
不是逢场作戏,不是为了消遣一些无聊的时光才靠到他怀里。她渴望张楚对她说
些什么,他的需要,他的快乐,或者对她评头评足一番,告诉她一些感觉,让她
知道,她就能够做得更好。她现在明白了,张楚为什么不对她说这些,他身边有
人,有他的爱,有他的快乐。她从张楚对诗茗的动作里,她看出来了,张楚爱她。

  她心里更明白,她不是诗茗的对手。诗茗比她年轻,比她漂亮、迷人,更何
况,她和张楚还有一层亲密的关系。

  她回到家就上了床。她丈夫还没有回来,他晚上回来一般都很迟,还经常不
回来。她婆婆过来问她怎么了?有没有吃饭?她推说头疼,不想吃饭,只想睡觉。

  她躺在床上,头脑里想的还是张楚,想她自己怎样才能拴住张楚的一点心。
她需要他,肉体和心灵都需要他。

  她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他,他的爱,他的阳具。

  她心头突然一亮,她为什么不给他生个小孩?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有了小孩,
他们的关系就永远联系在一起了。那个人是他的复制品,有他的精血,他怎么可
以舍弃他自己呢?

  有了他,张楚一辈子就和她有丝丝缕缕、生生不息的关系,肉体的,情感的,
她要维系住这一切,她爱他。

  第二天上班,遇到空闲,她仍然一如既往地和张楚聊些话。到了下午,她约
张楚,什么时候在哪儿呆一呆。张楚有些为难,他和小许在一起的那个晚上,诗
茗已经说了不少话了,他不能对诗茗总是撒谎下去。他对诗茗每撒一次谎,心理
上就会增加一层负担。他爱诗茗,他不能失去她的信任。陈女仕见张楚犹豫着,
心里已明白张楚的担心。她假装不知,对张楚说,明天中午十二点半,你在院大
门左边路口等我,不占用你晚上时间。

  张楚晚上回去和诗茗呆在一起时,由于头脑里存在一个预备犯错误的念头,
因而和诗茗说话时,就更加甜言蜜语地讨好诗茗。诗茗被说得兴起,从墙上取下
吉它,对张楚说,我们去乌龙潭公园,你坐在肥月亭上,给我弹一支吉它好不好?

  张楚立即反对说,这么热的天,去乌龙潭公园受热,你发神经了。诗茗却缠
住张楚说,我一定要去,我还没坐在湖中心听你弹过曲呢。你以前说给姐姐弹过,
我也要。

  张楚拗不过诗茗,只好背上吉它,和她一起下楼打的去乌龙潭公园。张楚上
了车后,倒也对乌龙潭公园向往起来。乌龙潭位于清凉山脚下,得名于东晋时期,
传说潭中出现过乌龙,故而名之。潭四周有许多楼台花阁,寺、祠、庵、堂一座
连着一座,曲水仰山处,亭、桥、舫、石争着比景。潭中心有一座肥月亭,花木
扶疏,莲荷映水,月夜里,人若坐在亭中抚曲,很有人间天上之境。古人谓乌龙
潭「有武陵之致」,是南京人闲心适意的好去处。不一会儿,车子就开了乌龙潭
公园。

  张楚和诗茗在乌龙潭公园门前下车后,依在一起就往公园里走。张楚才走了
两步,心头突然一沉,隐隐的象是有个什么不祥预兆在心头跳起,然后就有个重
感压迫着心,把张楚的内心一下子逼向了一个阴暗处。张楚停住步,长长地吁了
一口气,象是想吁掉心头的阴压感。诗茗立即问张楚怎么了?张楚说,是不是那
边太幽暗的缘故?诗茗顺着张楚的眼光向东边古城墙汉中门望过去,那边有一座
古城堡,古城堡上面灯光不很明亮,幽幽的象是一页掩在灰尘里的历史现在才被
人揭开来似的。诗茗有些害怕张楚这种心境。他的心情一旦走入某种烟障里,就
很难把自己解放出来。诗茗立即伸出手在张楚的脖子上揉揉,笑着说,我们去琼
楼天阁,听你弹一曲高调,看你能不能惊风吓水一回?张楚摸摸诗茗的脸,象是
有些恋恋不舍似的,但眷眷的心情仍然带着莫名的郁闷。他们走进公园后,依偎
在一起沿潭水边往肥月亭走。走了几步路,张楚看着一湖清水,忽然念了一句,
「鸳魂冷入菰蒲水,鸿影虚掠菡萏风」。诗茗气得立即转过身来,对张楚大声喊
道,你讨厌!张楚不禁又吁了一口气,望望肥月亭,月明星疏,树影绰绰,风细
水静,亭台寂寂,恍然若有隔世之感。

  他们上了肥月亭,亭里已坐着几对情侣,都在忙着搂抱接吻,谁也不出声。

  张楚在水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后,把吉它抱在怀里,问诗茗想听什么曲?诗
茗还在忙着给张楚身上涂点驱蚊油,见张楚问她,就说,你自己想弹什么就弹什
么吧。

  本来人家是想要你一个好心情的,可来了,却发现你象哪儿有些不开心。张
楚轻轻地拔了一下弦,说,不知怎的,象掉了一样东西似的,心口疼。然后抓住
诗茗的手,问诗茗,你会离开我吗?

  诗茗拿掉张楚怀里的吉它,放到地上,把头埋到张楚的怀里,说,诗茗早就
把心放在你手心里了,大概是前世欠下的债,这辈子赖不掉了。

  张楚搂搂诗茗,怔怔地望着白亮的湖面。肥月亭四周飘飞着许多幽幽的影子,
像是从水里蒸腾上来的。不知不觉,张楚眼里竟流下了两行热泪……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半,张楚准时站在院大门左边路口拐角处,等陈女仕。不
一会儿,一辆红色出租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陈女仕在里面推开车门,叫张楚上
车。张楚上去后,问陈女仕去哪儿。陈女仕说,去郊县浦口。张楚听了没有再追
问下去。车子过了长江大桥,沿公路向西开,穿过一条公路,就到了浦口镇。陈
女仕让司机开到浦口宾馆去。下车后,陈女仕带张楚进去开了一个房间。张楚心
里这才明白,按南京市公安局规定,持本市市区居民身份证,是不可以在市里任
何一家宾馆开房间的。所以陈女仕带他到这里来。

  张楚和陈女仕进了房间后,张楚笑着对陈女仕说,真有你的。陈女仕笑着上
前搂住张楚的腰,说,有什么办法,想你,你又不带我回家,我就什么也不顾了。

  只要能讨得你欢心,我就开心了。

  张楚揪揪陈女仕的嘴,说,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

  陈女仕把张楚推倒在床上,一边给张楚脱衣服,一边说,好不好我心里知道,
只是你不知道我好。

  张楚听了,赶紧坐起来,伸手摸住陈女仕的奶子,用劲捏。陈女仕立即拿手
打了一下张楚的手,说,你按什么心?还要虐待我奶子,它是你的,你也不心疼
它。

  张楚听了笑了起来,然后帮陈女仕脱衣服。陈女仕衣服掉脱后,张楚伸手抓
了一下陈女仕下面的毛,说,真柔亮。陈女仕就上去也摸了摸张楚的阳具,说,
它真象个小神仙。张楚有些奇怪陈女仕的话,说,你又不知道神仙的样子,说它
象个小神仙是什么意思?陈女仕说,神仙让人向往呗。张楚说,那就让它进去一
下。不,陈女仕接过话说,我今天要你干干净净地操我。然后拉张楚起来,把张
楚推进洗手间要张楚冲个澡。张楚进去后,陈女仕先试了一下水温,然后给张楚
洗身子。

  张楚摸着陈女仕的奶子,突然说,跟你在一起,我心里一直有些害怕,你家
里人知道了会对我不客气的,你也会糟糕的。陈女仕听了,立即说,没人会动你,
你放心好了。张楚很想对陈女仕说,以后我们别这样了,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说,你奶子真大,这么鼓胀,摸在手上真舒服。陈女仕说,那你以后上班,天天
来偷摸一下,你摸了我也舒服。张楚说,我在我爱人身边睡觉,就喜欢摸她奶子,
晚上坐在一起看电视,我都是摸着她的奶子看电视。有时白天两人出门有事久了,
我爱人就会上来问我,要不要摸一下奶子?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让我偷
偷地摸一会儿奶子。我爱人在家时,我下班一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摸一
下我爱人的奶子,我爱人说我有奶痴。陈女仕听了,笑着说,那你爱人真幸福了,
找个奶痴的人,天天有人摸奶子,女人心里舒服。然后把张楚推到水龙头下面,
两手抓住张楚的阳具,细细地给它洗洗。陈女仕给张楚洗阳具时,张楚感到骨头
里面都有些软酥酥的,很涤魂。陈女仕从张楚身子软靡靡的样子中,看出张楚很
舒服,就更加轻轻地、温柔地给张楚洗。

  过了一会儿,陈女仕停住手,给张楚身上冲些水,然后给张楚擦干身子,叫
张楚躺到床上先歇会儿,她自己再冲一下身子。

  一会儿,陈女仕就冲好出来了。她爬上床坐到张楚身边,两手伸在张楚身上
到处抚摸,最后,她抓住张楚的阳具,轻轻地揉弄。张楚的阳具,很快就竖挺在
陈女仕的手里。陈女仕一边抚摩它,一边说,第一次在无锡摸过它,就时常想摸
摸它。有时晚上,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找个什么东西把它复制下来就好了,出
门放在自己的手袋里,什么时候都可以摸一下,温温的,软软绵绵的握在手里,
心里会感到很愉快。到了晚上,还可以抓住它睡觉,想了,就放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时候,我会告诉我自己,是你在我的身体里,是我的小张楚在弄我,高潮
一定来得也很愉快。有一次,我走到性用品商店,还真看看有没有一样东西,可
以用来复制你这个阳具。性用品商店里有许多硅胶阳具卖,我都看了,没有一个
跟你这个一样的,否则,我就买一个了,不用想摸它的时候,总是厚着脸皮约你。
张楚听了,笑了起来,说,不知怎地,我爱人也喜欢摸我,晚上睡觉总是抓住它,
睡着了,若是从她手里掉了,她很快就醒了,然后重新抓在手里。她这次回青岛,
还特地带走我的几条内裤,她晚上就抓住我的内裤睡觉,否则她说她睡不着。

  陈女仕听到这里,在张楚的阳具上用了一把劲。张楚从陈女仕这个动作里,
知道陈女仕心情上来了,就坐起来,把陈女仕推倒在床上,手按在陈女仕那里温
情地抚摸着,当感觉到那里很热时,就伏到陈女仕身上。陈女仕立即抱住张楚的
脖子,用劲吻他,等吻够了,对张楚说,宝贝,用劲操你陈姐,往里面操。然后
抓住张楚的阳具,引进她的身体里。

  张楚才动了几下,陈女仕就不能自己了,全身都洋溢在一片热烈的沸腾里。

  两腿间,汩汩的温热的体液不断地往外汹涌,摄魂荡心。但她头脑中依然十
分清楚,她今天来是向张楚偷取一样东西的,一个爱的结晶体,一个和张楚永远
联系在一起的生命,她要这个生命健康、聪明、灵气。她把身体张开成一个最佳
的迎合姿势,她要让张楚的阳具在她身体最里面最深心处爆炸,把他的精气送到
她的肉体深处,然后在那里种植居住下来。她两只手紧紧地扣在张楚的臀部上,
嘴里嘶哑着「啊啊」的愉快的叫唤声,这个声音剌激着张楚更加有力地向她里面
攻击。

  当陈女仕被张楚颠荡进一个极度快乐的高潮里后,她狠命地抱住张楚「啊」

  了一声,然后就什么声息也没有了,仿佛她从这个世界里一下子消失掉了,
并且飞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但很快,她意识到张楚还没有射精,就拚尽所有的
力气,向张楚的阳具颠扑过去,同时,两腿高高地抬起,勾在张楚的臀部上,让
温暖湿热的体液在张楚的阳具上湿濡成一片快乐的热泉。当张楚再一次有力地向
她的阴道深处剌杀进去时,他的阳具一下子爆炸开来了,随即身体是一阵强烈的
极度快乐的痉挛。当陈女仕感觉到有一股热流射入她的阴道深处时,她立即勾起
身子,紧紧地抱住张楚,让张楚的阳具在最里面喷发……

  他们离开浦口镇时,正是下班高峰时间,南京长江大桥上面很堵,车走得很
慢。他们从江北过大桥到城西干道,花了近四十分钟。如果在平常,只需要十几
分钟的时间。在车上,陈女仕依在张楚怀里,象个妻子一样的甜蜜。张楚坐在车
里却有些着急,心里在想着诗茗。陈女仕却巴不得车子开得越慢越好,这样她就
能够在张楚的怀里多依一会儿。车子从出了浦口宾馆到上大桥然后开到城西干道
上这一段时间里,陈女仕觉得她的小孩在她肚子里已经长大了,她现在已经是一
个母亲了。张楚是孩子的父亲,也是她的名付其实的丈夫。一路上,她脸上都挂
满了甜密的笑容。

  张楚没有在城西干道家门口下车,而是让车子往大行宫开。今晚省文化礼堂
有一场俄罗斯民族歌舞演出。他跟诗茗约好了时间,诗茗在那里等他。张楚并不
喜欢看这一类演出,他觉得这种演出文化艺术份量占的少,人种风俗表演居多。

  但诗茗想看,他上午就溜到文化礼堂买了两张票。他告诉陈女仕,他要在大
行宫那里会一个同学,他有个同学住在那边。陈女仕知道张楚在对自己撒谎,她
在张楚的胸前抓了抓,像是在告诉张楚,张楚,你现在怎么能对我撒谎呢,你的
孩子听着呢?车子到了大行宫,张楚先下车,让车子再带陈女仕到北京东路去,
陈女仕家住在那边。张楚没有让车子先送陈女仕回家,他心里有些小心,甚怕在
那条路上遇到她的家人或者她的熟人。

  但车子拐了一个弯,陈女仕就下车了。她下车后就急急忙忙地往回走,在路
上找张楚。张楚下车后,她心里就有些不好受。当她快接近了省文化礼堂门口时,
她一眼瞥见了张楚站在那里,怀里紧紧地搂着诗茗,热烈而深情地吻她。陈女仕
心里立即像有一把锥子钻着心痛。那种拥抱和热吻,她从来没有从张楚身上得到
过。她痴痴地站在那里望着他们,泪在眼里打滚。他是她的爱,是她孩子的父亲。

  过了一会儿,张楚带诗茗进了前面一家饭店,她悄悄地跟了过去,站在门口
一个不会让里面人注意也不会让里面人看到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张楚的一切。

  诗茗坐在张楚身边,常常把手伸在张楚胸前轻轻地揉一下,或者摸摸张楚的
脸。

  张楚有时还会搛一筷菜,往诗茗嘴里送。突然,她看到诗茗的一只手在张楚
的大腿间挥打了一下,陈女仕心口立即剧烈地疼了起来。她在心里喊,那是我的,
你别动。张楚却往诗茗身上更靠了靠,手在诗茗的胸脯上偷偷地抓了一把。陈女
仕的心又疼了一下,她在心里说,我的奶子比她大,比她更丰满更有魅力。

  陈女仕就这样孤单单地站在饭店外面,站在燥热的七月的南京天气里,身上
流满了汗,脸上流满了泪。她看着他们吃饭,看着他们嘻笑调闹。他刚刚才从她
身边走开,她什么都给了他,给他快乐,给他一切,他不应该这样对待她,她爱
他。张楚和诗茗吃完饭后,陈女仕赶紧避到一边去,然后看着他们两人搂在一起
走进文化礼堂。

  陈女仕回去后躺在床上,一夜都没有能够入睡,她腹中的孩子让她兴奋,她
把手放在腹部上,心里充满了做母亲的幸福和骄傲。同时,她也在痛苦着,她的
孩子需要父亲,她自己也需要他的爱和关心,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她
需要他。她想到这些时,泪水将枕头湿了一半。对面床上,他的丈夫睡得正酣。

  第二天上班,小许一早就到张楚的办公室,趁小王不在之际,坐在张楚对面,
小声对张楚说,昨天怪事。张楚问小许什么怪事?小许说,你下午没来上班,我
们办公室小陈也没有来。张楚立即打断小许的话,说,你别胡说,人家是官娘子,
小心挨骂,我下午去市图书馆查文献去了,两个月前写的论文,到现在还没投出
去。小许问,什么稿子?是不是发到联合国的社论?张楚笑着说,你什么话?我
写论文一向是很认真的,要不我给你念一段。张楚说着,就从计算机里调出一篇
文稿,要给小许念。小许连忙摆摆手,说,你别糊弄我,好在你计算机还没连上
网,否则,没准你都能从哪个BBS上把人家小女孩的情话摘一段念给我听。张
楚听了,立即笑了起来。小许却用脚在下面狠扫了一下张楚的腿,说,踢死你。
然后站起来,转过身,手伸在后面狠狠地揪了一把张楚的嘴,才走出张楚的办公
室。

  下午,张楚把入党申请书交到处长手里,处长看了一遍,先收一边,然后语
重心长地跟他讲了一些工作上的话。张楚听了,很是感慨,恍然觉得自己已到了
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回到办公室,怔怔地坐在那里,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出局,起来给诗芸打个
电话,问诗芸一些情况,最后又追问诗芸什么时候回来,要诗芸早点回来。诗芸
就叫张楚再忍耐三个星期,三个星期后,她把小孩丢给她母亲带,自己一定回去。

  张楚放下电话后,忽然发现陈女仕站在门口,就跟她招呼了一声。因为今天
是周末,陈女仕想在下班后跟张楚呆一会儿再走。张楚心里因装着诗芸,念着诗
茗,有时小许还在心里跳来跳去,就有点不想和陈女仕接触得太频繁。陈女仕约
他时,他就推说下班要早点走,跟朋友早约好了。陈女仕听了,心里绞了一下,
泪差点滚了下来。

  下班后,所有的人都走了,陈女仕把门关上,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办公室里,
心里面是冷冷的。她知道,张楚现在一定跟诗茗在一起,他们两个人相爱着。但
她也爱着他,他应该知道,她腹中已怀上了他的孩子,他不应该冷落她,他的孩
子需要他。

  她这样揪心痛苦地想着时,头脑中突然跳出一个念头,把那个女孩从他身边
赶走,她就能够拥有张楚,拥有他的爱,她的孩子也就能够从他那得到许多关心。

  她日后是一定要把这个孩子告诉他的,他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他有责任。

  她打开抽屉,从一本本子上找来了张楚青岛的电话号码。她看到那个电话号
码时,心里一阵紧张,血直往头上涌。她坐在那里很长时间才平静住内心紧张的
情绪。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我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她站起来走到电话机跟前,拿起电话开始拨号。才按了两个号码,她却停下
来了。她不能让张楚知道是她打去电话的,如果张楚知道是她打的,她就会失去
张楚,她的孩子也会失去父亲的爱。

  她放下电话,犹豫着,斗争着,痛苦着。她觉得这是她能够夺得张楚一点爱
的最好的办法,她不能放弃,她为了他们的孩子必须这样去做。

  她关上办公室门下楼,骑上自行车拐到南京大学校园里。她站在路上等到一
个男生过来后,她拦住他,告诉那个男生,她是学校里某老师的家属,她邻居女
的回家了,她的丈夫跟她的妹妹在一起,她请求他帮她打出这个电话,告诉那个
女的她丈夫的情况。她对那个男生解释说,她不想让她的邻居知道是她告的密,
否则日后会坏了他们邻里关系。那个男生就替她打出了这个电话……

  那个时候,张楚正等在家里,诗茗还在下班回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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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诗芸接到这个电话时,只听了几句话,就明白了对方说的什么。她放下电话
后,愣站在那里,像是早就知道这一切似的。

  隔了很长时间,她眼里才开始有泪水往外淌,然后很快在脸上汹涌开来。她
起来扑到房间里去,把门关上,不让在厨房里做事的母亲发现。门关上后,她突
然感到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摔下来。她赶紧抓住门把手,稳住自
己,倚在门边咬住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过了一会儿,她抬脚向里面床移过去,
才走了两步,身子又虚晃了一下,她赶紧向前一个大跨步,扑到床上,伏到床上
大恸。

  她就这样伏在床上哭,牙齿咬着床单哭,没有声音的哭。床单全湿透了,像
是在泪水里浸过似的,心是越哭越疼,仿佛心都被哭出来了。她一遍遍地在心里
问,张楚,你为什么这样?她恨不得这个时候扑到张楚身上,捶他一顿。可现在,
她离他那么远,所有的恨痛全是自己一个人承受,她如何能够背得起?过了很长
时间,像是泪水哭尽了,她翻身仰躺在床上,眼睛麻木着望着屋顶,脸色苍白得
吓人,像是被泪水洗去了血色似的。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身上是冰冷冷的,透
骨的寒冷。突然,她听到她母亲在外面喊她,说是小楚楚哭了。

  她立即坐起来,抓住床单把泪擦掉,然后站起来,走到镜子面前看看自己的
脸色,把脸上的泪痕仔细擦干净,才答应她母亲,开门出去。

  她出来后,她母亲一边在哄小孩,一边问她在房间里干什么了,这么长时间
才出来。

  然后说,小孩子在一个劲地哭,我就知道肯定是尿又尿下来了。瞧,下面湿
了,小家伙嫌难受,在闹,你也不来弄宝宝,这天哪能焐啊。

  诗芸赶紧从她母亲手里接过小孩,哄楚楚不哭。她母亲拿来一件干净衣服,
要给楚楚换上。诗芸说,先别换了,打点水给宝宝洗澡吧。

  这会儿,诗芸讲这些话时,几乎是没有任何意识,像是习惯性地讲话。她这
刻心里的痛苦被锁住了,被最大的心伤麻木住了,什么也感觉不到。她看看楚楚,
心里突然想,是不是给张楚打个电话,问问他情况。她这样想时就抱着小孩去拨
电话,电话拨出去后,没有人接。她想,是不是张楚跟诗茗出去玩了?她想到这
里时,突然愣住了自己,像是张楚和诗茗原是一对夫妻,她自己倒成了局外人了。

  她抱着楚楚坐在凳上,隐隐约约地记起了张楚和诗茗时常在一起打闹的情景,
她越想越痛苦。这么说,他们两个人早就在一起了?诗茗离婚也是因为张楚?她
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在家时,张楚哪儿也不去,只守在自己身边,他恋
着她的一切,晚上蜷在她的怀里,又咬又摸的,这哪像是个在外有女人的人。他
一定是在她回青岛后,跟诗茗好上的。他离不开女人,我怎么就丢下他了呢?

  她母亲打好洗澡水后,喊诗芸给楚楚洗澡。她给楚楚洗澡时,忍不住心里想,
楚楚,你爸爸不要我们了。她这样想时,眼泪就滚了下来,随即擦掉。她知道自
己这样想只是由于心酸,张楚怎会不要她?他只是一个贪心的男人,甚至想要到
全世界的女人。

  她给楚楚洗好澡出来后,她父亲下班回来了。诗芸抱着小孩在客厅里走来走
去,有些担心自己在父母亲跟前突然流下泪来。她心里想,我不能让他们知道,
他们知道了肯定要骂诗茗,也会骂张楚,事情会更糟糕。她心里想着这些时,像
是在决策其他人的事情,在头脑中寻找策略。

  她一会儿就向家里拨去电话,电话那头却一直没有人接。她这刻心里只有一
个念头,张楚跟诗茗出去了,他们在一起又到哪儿疯去了。她心里就这样被痛苦
纠缠着,被爱情灼烧着。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钟,她才跟张楚接上电话。当她听到
张楚喊喂时,她的眼泪跟着就滚了出来,她父母亲坐在一旁看电视,看到她这个
样子,以为是想张楚的缘故,就没有问她。

  她转过脸去,把自己的脸对着墙,不让她父母亲看到。她知道,诗茗这刻就
在张楚旁边,说不定还搂着张楚呢。她对着话筒讲话时几乎是把泪往上面倾,但
她又极力抑制住眼泪,不让张楚知道她在哭泣。她在几个小时前已经想好了,她
不能让张楚知道她知道了一切,她能承担住这份痛苦,但张楚却不一定能承受住
这个打击。他在乎她,他知道她知道了,会让他永远放不下对她犯错的包袱。张
楚在她心中,只是个贪恋的孩子,任性而又随意,他是要人宠的,尤其要女人宠,
他的快乐就是这样来的,也就这样简单,张楚是她的一切。他虽然对她犯下了错
误,但他是她一辈子的朋友、情人、丈夫,她不能因为张楚一时的错误,而送掉
自己一生的愉快和幸福。许多女人不明白这个道理,她是明白的。她准备只跟诗
茗谈谈,求诗茗离开张楚,把完整的张楚还给她,还给她一个完完整整的生活。

  她甚至不打算对诗茗有任何责备,她是她的妹妹,她已经承受过一次失败婚
姻的打击,她跟张楚在一起,只当是她的一时糊涂而已。她是她的姐姐,她怎会
狠心偷她姐姐的男人?况且她的姐姐是那样爱着她的男人,她怎么也不应该插手
她的家庭啊。她的家庭是一个幸福的家庭,温馨的家庭,她一直这样认为,别人
也都这样认为,她的父母亲都这么说。

  她对着电话问张楚下班到哪儿去玩了。张楚告诉她,去水上乐园游泳了,然
后就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吃过饭在鼓楼广场坐了一会儿,刚回来。张楚说,
鼓楼广场建了一个音乐喷泉,它晚上才开始冒水,所以等了很久才回来。诗芸心
里知道,张楚在说谎,他一定是跟诗茗在一起的,他们一起去水上乐园游泳了,
一起吃饭,这会儿……但她不能揭穿他,他很自尊,想尽心思在维护他的东西,
维护他在女人面前的尊严和得到的爱。她对张楚说,你要放好一点,我心里全是
你,我晚上睡不着觉都在想你,你的诗芸好吗?

  张楚说,怎一个好字了得,我一直在盼你早点回来,你说还有三个星期回来,
我现在开始数天数了,你回来了,我晚上就可以搂着你睡觉了。

  诗芸听了,眼里立即是滚滚的泪水,心酸和心痛,爱和纵容,她这刻没有办
法对张楚说。她太爱他了,舍不得给他一点难过,哪怕一点点不开心。她知道,
张楚说的这句话是真心话,他是爱她的。但诗芸有些奇怪,张楚在电话里跟她讲
话从来都是这样的,如果诗茗在一旁,他也会这样讲话吗?她开始怀疑那个人的
电话,但她转而一想,人家干吗要无缘无故地打电话,而且说的事情都很符合张
楚平时的性征。张楚心有些花,这一点她早就知道。她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
绞痛。她忍了忍,对张楚说,亲爱的,你知道你妻子有多爱你吗?

  你妻子在家休假带小孩,心里时时刻刻都在念着你,我的血管里都流着你的
血,诗芸永远感动,楚楚长大了也会一样感动。他会说,是爸爸救了妈妈。亲爱
的,我有时睡不着,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南京,你知道吗?

  张楚放下电话时有些诧异,诗芸今天讲的话让他心里很憋,他一直对诗芸有
一种犯罪感。他每每想到诗芸时就想走出来,但他只是想,像某种纯粹的向往似
的,只是用来表达一下愿望而已。他进了房间,坐到床边上。诗茗躺在床上脸背
着他不理他,他刚才对她姐姐讲的话她全听到了,她听到了心里就难过。她曾经
对张楚说过,去客厅接她姐姐的电话,把房门关上讲话,她不想听到他的一个字。

  可张楚真的关上门后,她心里又生气,她说张楚在偷偷地对她姐姐说好话,
怕她听到了难过才关上门的,然后她就盘问张楚,讲了哪些话。张楚被逼无奈,
以后就一直开着门讲话,这样不至于让诗茗盘问,或者怀疑他讲了什么而难过。

  张楚看到诗茗生气,就上床抱过诗茗,哄她。诗茗甩掉张楚的拥抱,说,你
别假心假意对我,把好话留着跟姐姐说去,姐姐不是马上要回来了?她回来你就
能睡着了,原来你跟我睡在一起,一直睡不着。我没有姐姐好,让你睡不着,你
还要我干吗?

  张楚听诗茗说这样的话,气得往床上一躺,自言自语地说,我活得真累,我
什么话都不敢说,说什么话总是有人会生气,生气了就不理我,有什么意思?为
这些,我说了多少好话了,我还要说多少次?我有时真觉得累,爱一个人原来这
么累,为什么还要爱?我自己一个人难道不好吗?上班下班,心里总是念着一个
人,今天吃什么?明天晚上到哪儿玩?她今天这么晚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事了?一
天没接到她的电话,人就像掉了魂似的,干什么都没有劲,就是跟她做爱,也想
着要让她得到快乐。我这样爱一个人,哪有一点我自己。就是她生气了,也不管
我对我错,自己先上去赔个不是,我这样活着有自己吗?有意义吗?我总有一天
会走的,你恨我吧,再也找不到我了,看你恨谁。但愿你找个人,对待他不要像
对待我这样,给他多一点快乐,对他宽容一点,我现在……

  张楚说到这里,诗茗脸上早流满了泪。她坐起来,伸手将张楚的嘴捂上,不
让张楚说下去。她何尝不知道张楚心里累,爱得累,为情所累。只是她跟张楚闹
惯了,只要自己一想不开,她就要跟张楚闹。她闹不是目的,只是闹的一种情绪。

  她喜欢和张楚小闹闹,她不知道自己原来和张楚这样闹,张楚一直不开心。
他迁就她,他讨好她,原来只是为了让事情尽快过去。她想到这些,心里难过了,
恨自己怎么在这个上面一直不了解张楚呢。

  张楚见诗茗哭了,知道自己话又说重了,连忙坐起来,把诗茗搂住,说,我
以后什么话也不说了,好不好?诗茗搂住张楚的腰,很委屈的样子,说,我就要
烦死你,谁叫你总是依着我。

  星期一中午,诗茗在宿舍里刚准备午睡,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她穿好衣服出
来开门,门打开后,诗茗立即呆住了,诗芸神情憔悴疲惫不堪地站在门外。诗茗
看到诗芸后,心里立即明白了,诗芸知道了她和张楚的一切。她心里一下子全乱
了,她愣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都忘了喊一声姐姐。她早就在心中
打算过了,如果诗芸知道了,无论诗芸对她怎样,都由她。只是,她现在看到诗
芸,觉得来得太快了,太突然了,她舍不得离开张楚。

  诗芸原想在青岛给诗茗打个电话,求她妹妹离开张楚,不惊动张楚。但她想,
这件事情对她非同小可,她不能这么轻率对待,她一定得说服她妹妹,让她离开
张楚。张楚对女孩子有魅力,女孩爱上他,离开他需要有毅力,一种坚强的自杀
力,杀死自己的情感,杀死自己的爱,才能离得开他。她了解她的妹妹,她跟她
一样,是对自己的情感看得很重的人,这样的人离开张楚就更难。她必须回来,
求她的妹妹,把一个完整的张楚还给她。当诗芸跨进房间把门关上后,诗茗突然
「嗵」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抱住诗芸的腿,脸上流着泪,说,姐姐,这会儿
妹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都是我不好。妹妹日子寂寞,趁你
不在,勾引张楚。事到如今,姐姐是打是骂全由你。只是求姐姐不要为难张楚,
他爱着你,心里念着你,天天巴望着你回来。你若是责怪他,他会受不了。他最
怕最担心的就是你知道他这些事。姐姐不要因为我,把张楚毁了,他跟我在一起,
心里一直背着包袱,说对不起你。姐姐,你什么也不要对妹妹讲了,我再也不会
去见张楚,我恨他,他不应该背叛你,我不想再见到他,求姐姐放过他,不要太
为难他!

  诗茗说到这里时,把诗芸反而说得为难起来了。她原本认为妹妹是不会答应
离开张楚的,没想到妹妹自己说了,而且尽说自己不是。从诗茗的话里,诗芸知
道诗茗深深地爱着张楚,只是妹妹似乎不知道她一样清楚张楚,经不住打击,他
可以爱得轰轰烈烈,但他的爱情只能在温室里成长,是经不得风吹雨打的。这是
他的性格决定的,怪不得他。什么样的性格,决定了什么样的人。她从认识张楚
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他了。她爱他,不是爱在一张空白纸上什么都不知道上的。

  她想到这些时,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手摸在诗茗的脸上,眼泪一串串地往下
掉。

  这一刻,她在心里反而舍不得诗茗起来了。诗茗是她的妹妹,永远是她的好
妹妹,这世上不会有一个人能替代,她们是亲姐妹。妹妹偷了姐姐的男人,又算
得了什么?

  她突然抱住诗茗号啕大哭起来。她哭的是诗茗,不是哭她自己,诗茗理所当
然应该找个好男人。她爱上张楚,不是她的错。这样出色的女孩子,应该有个好
男人配。

  诗芸没有在南京留下来,她下午又匆匆地上了火车回青岛。她担心张楚知道
她已经知道了一切,他会受不了。她还担心,张楚如果知道是她赶走了诗茗,他
不会原谅她。她就爱得这么复杂,爱得这么煎心,一心一意地在小心地维护着他。

  她上火车前,在车站广场上给张楚打了一个电话,问他的一些情况。她在电
话里尽量笑着对张楚说话,可她在心里喊,张楚,我就在南京,你的妻子就在南
京,她多想回去和你住上一夜再走,可她现在都不敢走到家门口看一下门,看一
下你,你知道吗?你的女人爱得你好心痛,她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一步了,把你的
脚捆住,把你的心扎住,把你的爱留住,永远的,张楚。诗芸在心里喊这些话时,
几乎要哭出泪来,可她不敢哭,张楚在她心中,永远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好情
人,好朋友,她不愿让他难过。

  张楚挂了诗芸的电话后,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怅然。他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七
点钟了,诗茗也该回来了。他打开电视,手上抓住摇控器不耐烦地对着电视不停
地换频道。过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八点多钟了,诗茗还没有回来。他走到阳台
上看看,阳台下面马路上的灯光有些幽暗,行人很少。他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
心里更加不安起来。诗茗这么迟没有回来,一定出什么事了,否则,她有事迟回
来会给他打个电话的,告诉他不让他等得着急。他回到客厅,坚持坐在那里等,
同时在心里告诉自己,诗茗不会出什么问题,她一定是因为什么事给耽搁住了。

  但是到了九点钟,张楚完全坐不住了。他找来一张纸,在上面写道,茗,我
出去找你了,你回来哪儿也不要去,我心里急死了。爱你的,楚。然后挂在桌上
花瓶上,这样诗茗回来会很容易看见。他关上门,下去到公共汽车站乘车去。在
车上他想,诗茗是不是病了?到了诗茗的单位,他心想诗茗这刻可能回到家了,
就在公用电话亭里先给家里打一个电话,看看诗茗有没有到家。电话打去没有人
接,诗茗还没有回去。他就去诗茗的宿舍,到了诗茗的宿舍,突然发现忘了带钥
匙。他站在门口敲门,里面没有人应,诗茗不在。他犹豫着下去,心想还是回去。

  诗茗不会在宿舍里,她一定到哪儿去了。

  诗茗其实就在房间里,张楚敲门时,她痛苦渴望的心里是多么希望张楚能够
开下门来,她没有想到张楚没有带钥匙。但张楚就是带了,他也已经打不开来了。

  张楚不知道,她从今天起要离开他了,她多么希望她今晚能再陪他一晚,他
是她的张楚,是她爱的人。她不想离开他可又不得不离开他。她听到张楚敲门喊
她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在流,她赤着脚轻轻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着张楚。张
楚,我就在里面,我曾说过我是你的妻子,你也曾说过我是你的妻子,你现在听
到我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吗?你能听到我的眼泪滴下来的声音吗?你听到我在心里
喊你名字的声音了吗?我的张楚,别说你的诗茗好残酷,诗茗这会儿心死了,没
有你的日子诗茗就不会再有笑容,你好好爱姐姐,诗茗永远爱你……

  张楚开始下楼时,诗茗伏在门边上,身子慢慢地瘫了下来。她在心里喊,张
楚,你别走,让我看看你。当张楚快要在楼梯口上消失时,诗茗抓住门锁几乎想
把锁拧开来,冲出去,扑到张楚怀里。但她还是慢慢放下了手。她答应了诗芸,
她不能……她强忍住心中悲伤,捂着嘴在哭。

  张楚回到家里时,都快十点钟了。张楚心里完全不安起来,他刚才回来的一
路上,都在留心这一路上有没有发生交通事故。诗茗从来没有这样过,她今天一
定出什么事了!可他怎么去打听呢?会不会诗茗又跟他闹什么了?他心想,怎么
可能,昨天晚上我们还好好的,诗茗怎么会呢?

  他强压住内心的不安在等诗茗,他心里说,诗茗一定会回来的,她不会出事
的。可到了十二点,张楚坚持不住了,他心里生出了悲哀,只有一个念头,诗茗
一定出事了。但他还是不能说服自己,下楼打的去诗茗的宿舍,这回带上了钥匙。

  到了诗茗宿舍门口,他先敲门,喊诗茗,没有人应。他就拿出钥匙开门,却
意外地发现,锁开不下来,钥匙不对。锁被换过了。

  几乎在一瞬间,张楚的精神完全崩溃下来了。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诗茗离
开他了,他有男朋友了。他怔怔地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对着门里喊了一声,
诗茗,你在吗?没有人应他,他眼泪涮涮地就流了下来。诗茗终于离开他了,她
都没有告诉他一声,就这样离开他了,她现在一定在她朋友那里。诗茗……他在
心里喊过这声后,不知道自己还要说什么,他就这样站在那里淌着眼泪,悲伤的
眼泪,一个没有长大的男人的眼泪。而他不知道,在这门里面,这一刻,有一双
哭红的眼睛,正在门缝里看着他,同样在心里呼喊着他的名字。她几次想打开门,
投到他的怀里,可她已经对诗芸承诺了,她没有勇气再跨出这一步。她现在最后
悔的,就是他们在一起时,她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他争吵,而不是两个人恩恩爱
爱相守。

  她在心里说,张楚,你回家吧,姐姐很快就回来了,诗茗给你的一切,姐姐
都给你了。你时常不是说,什么都是姐姐的最好。张楚,下辈子,我要抢在姐姐
前面嫁给你。张楚,你回家吧,回家洗个澡。你吃晚饭了吗?你再不走我就要开
门了,张楚……

  张楚站在门口淌了一会儿泪后,慢慢拖着步子下楼了。楼道里有些黑,他根
本看不清台阶,他就抓住楼梯栏杆一步一步移下去。从五楼下到一楼,他几乎用
尽了力气。到了一楼,他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坐了下来。阴湿的楼道里蚊子很多,
叮在他身上咬他,他几乎感觉不到。他就这样麻木地坐在那儿,一直到很久才起
身离开。

  他回到家里都快两钟了,他什么也没脱躺在床上脑子里空空的。他有点不相
信诗茗现在就这样离开她了,也许只是他的误会,或许他太在乎诗茗了,一有什
么事情他就往坏处想。诗茗怎么会离开他呢?诗茗说过,这辈子她不会离开他,
她是他的诗茗。

  他一夜都没有能够入睡,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第二天早晨去上班,他一到办
公室,就给诗茗的办公室打去电话,接电话的人告诉他,诗茗还没有来上班。过
了一会儿,他再打去电话,接电话的人说,诗茗请了长假,出去旅游了。

  他放下电话时几乎愣住了,站在窗前,要不是心里强硬一下,眼泪就滚下来
了。他急忙上洗手间去,在一个方便间里把自己关在里面,然后坐在马桶上默默
无声地流着泪。一切终于证实了,他最害怕的一天终于来的,诗茗离开他了。他
曾经想竭力维护的一个爱终于背叛了他,他被人抛弃了,他坐在马桶上心冰冷到
了极点。诗茗离开他都没有告诉他一声,他就这样被她冷冷地突然抛弃了。他在
她面前曾经是一个男人,在感情上、肉体上征服了她的男人!他这刻才发现,他
原来什么都不是。

  他在在马桶上也不知坐了多长时间,一直等泪流干了才回办公室。他回到办
公室时,小许刚好在。小许看到他的样子有些诧异,问他哪儿不舒服。他回答小
许说没有哪儿不舒服。他坐下来后,小许愣愣地坐在他的对面,小声地问他有什
么心事,叫他别在心里憋着。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做的一种游戏,他对小许说,我小时候玩过一种搭积木游
戏,把所有的积木一块一块地叠加在一起,然后用手指对准中间任意一块积木用
力弹过去,那块积木飞出去以后,上面的积木能够稳稳地落下来而不会倒塌。长
大后,我不玩积木了,玩砖头,我把许多砖头叠在一起,然后抓一块砖头在手上,
对准中间一块用力拍击过去,那块砖头飞出去后,上面的砖头落下来总是纷纷倒
地,我一次都没有成功过。有一次,堆高的砖头倒在我的脚上,我脚上有几处被
砖头砸破了,还流了许多血。

  小许有些摸不清张楚为什么讲这个故事。她对张楚说,也许你用力不够。张
楚说,是砖头不光滑的原因。童年时,我们抓在手上的东西都是光滑的,长大了,
我们抓在手上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光滑的。张楚刚讲完这句话,陈女仕进来了。当
她看到张楚神情恹恹的样子,她心里猜出了几分。她上去跟张楚说话,想让张楚
开心。她说话时,心里也在甜蜜地想着他们的孩子。她想,等过一段时间,她要
告诉张楚,让张楚开心。

  小许和陈女仕走后,他就呆呆地坐在那里痛苦着。他始终想不明白,他觉得
诗茗应该跟他说一声。分手了,总应该说一句再见的话吧。他是爱她的,她应该
知道,即使他曾经带给她许多痛苦,但他们在一起也有许多甜蜜啊。一整天,他
都没有能够想通。每次有电话来,他都是抢着去接,他在心里说,这一次一定是
诗茗的,但每次都是同样的失望。他在下班前给诗芸打了一个电话。诗芸是上午
到家的,她从张楚有点沙哑的声音里,知道张楚一定哭过,她默默地流着泪,不
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张楚。可她还是问,你怎么了?张楚多么想对一个人说,诗
茗走了,她离开了我,可对谁说?他真想找个人扑到她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
场。他问诗芸,你什么时候回来?诗芸说,你这么想我我就快点回去,不会等到
三个星期后再回去,我也想你。

  张楚放下电话后,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忙着下班,他突然有点找不到自己着落
处的感觉。诗茗走了,他回去干什么?一个人关在一间空荡荡的房子里,那是很
可怕的事,他害怕那样的寂寞,害怕那种孤独。

  他下去时陈女仕还在办公室里,但他没有停留,他甚至都没有和陈女仕打一
声招呼就走了。陈女仕有意留下来等他,想陪他说些话,给他一些安慰。她甚至
希望张楚把她带回家,在他家里她替他脱去衣服。诗茗能够给他的,她也能够给
他。但当张楚从她身边默默走过去时,她坐在办公室里,不禁有些暗伤自己。

  张楚下去后,还是往诗茗的宿舍里去。他有些不死心,她不相信诗茗出去旅
游了,她一定在家里,只是她不愿意再见他。他心里想,她一定有男朋友了,比
他好许多的男朋友。

  他只想再看她一眼,让他知道她在南京,她现在很好他就满足了。他还能要
求什么?他毕竟爱过她,他怎么能不关心她?她曾经住在他心中,也永远驻在了
他的心中,她是他的诗茗。

  他到了诗茗的宿舍,还是习惯性地拿出钥匙开门。锁开不开来,钥匙跟锁不
配。他怔怔地站在门口,心里在喊,诗茗。他这刻多么想扑到诗茗床上,在她床
上大哭一场。他在心里喊着,诗茗,你不能丢下我。

  他离开诗茗那里,找不到一个能去的地方,他哪儿也不想去。他回来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楼上挪时,他不知道,有一个人正躲在他身后
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偷偷地看着他上楼,脸上全是泪。她想上去喊住他,更想上
去搂住他的腰,和他一块走回去。

  她已经有两天没有亲近他了,她想他,眼泪都哭干了,她夜里更是睡不着觉,
她已经不习惯一个人睡了,她要他搂着她睡。张楚,你知道这会儿我就在你身后
吗?你怎么就没有发现我呢?你到哪儿去找我了?张楚……

  张楚回到家,摸黑走到沙发旁,两腿跪在地上,头埋在沙发上,无声地流着
泪。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他无法接受这一切。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他是那么爱着她,她怎么能这样离开他?难道她从来就不曾爱过他?

  他这样痛苦地想着时,这时电话响了。他起来去接,是诗芸的,他心里一阵
安慰。他尽力把语气提上来,假装心情愉快的样子,但始终找不到平日跟诗芸开
玩笑说话的语气。他现在最想念的,是诗芸什么时候回来。他需要诗芸,她是他
的爱。这个时候,他尤其需要诗芸的安慰。诗芸从他的口气中,探出了他内心的
巨大痛苦,她觉得自己应该尽快回到张楚身边,她不能让张楚这样一直陷在痛苦
中。这样下去,他会在痛苦中崩溃掉的。他不是一个能承受痛苦打击的人,他太
爱他自己的东西了,包括女人。她陪张楚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后,告诉张楚,她会
早点回去的。

  这个周未,象是有些特别。从下午起就一直刮大风,刮到晚上都没有停止。

  他一个人关在黑暗的屋子里,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心里尤其孤独。他想诗
茗,他不知道诗茗在哪里。这些日子,他每天下班都到诗茗的宿舍去一下,想突
然看到诗茗回来。他想看见她一眼,她是他的诗茗。

  天完全黑下来以后,下起了雨。开始雨点很疏,接着就是猛烈的暴雨,他坐
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雷电暴雨,心中不免有些害怕。透过夜幕,他仿佛看到诗茗
就在雨中奔跑,在向他奔跑过来。她奔跑过来的时候,一路都在喊他的名字。

  他离开窗户,怔怔地坐到沙发上,心里找不到发落自己的地方。他忽然想起
小许下班时跟他说的话,她问张楚芥子园在什么地方。芥子园是李渔的私人筑园,
建于康熙年间,楼阁台榭,门窗联匾,池苑假山,花草树木,布局造设都很有讲
究,李渔在《闲情偶记》里多处记述过,它还是李渔出版图书的坊肆,张楚也就
知道这一些。三百多年过去了,芥子园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知道芥子园的人也很
少。小许要张楚明天陪她去荒径野木处寻找芥子园,说是在重重迭迭的岁月里,
给自己找一声岁月沧桑的叹息。

  张楚知道芥子园在南京西南隅,但确切的地点在哪里他也不知道。甚至都搞
不清是在城墙内还是在城墙外?是在秦淮河这边还是在秦淮河那边?他拿起电话,
给小许打去电话,想问问小许明天究竟到哪里去寻找芥子园。小许接到他的电话
后,问他怎么没出去消遣?他却忘了问她芥子园的事,对小许说,想你。

  小许放下电话后就打的过来了,他几乎一开下门,就将小许搂进怀里。噢,
诗茗,你又回来了。他在心里这样喊着,泪水跟着在小许的胸前湿了一片。他把
小许拥进房间,抱上床,摸着黑把小许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然后抱着她的身体,
一遍遍地抚摸着、亲吻着……

  千万遍的柔情,仿佛是由这些天痛苦化成的。他不知抚摸了多长时间,才脱
掉自己的衣服,伏到小许身上,吻着小许。他在痛苦里几乎是含着泪对小许说,
我要进去了。然后分开小许的两腿,慢慢地将他的阳具向小许阴道里推进去。他
在推的过程中,遇到了阻隔。他吻了一下小许,然后奋力一个冲刺,阳具就顶破
了阻拦冲了进去。他在里面快乐地搅着,剌探着,纵横着……这时候,他没有痛
苦,只有快乐!噢,诗茗……外面狂风暴雨大作,他在小许身上和着暴雨一起高
潮……

  突然,他被一串杂乱的脚步声惊醒了。他坐起来一看,诗芸正睁着一双惊愕
的眼睛站在床边上,他在惊慌里推了一下小许,小许睁开两眼,看到诗芸,「啊」

  了一声,在慌乱羞愧里赶紧找自己的衣服穿。张楚抓起一件衣服套到身上,
立即跳下床,站到诗芸面前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两腿抖索着,想喊诗芸,却喊不
出来,身心仿佛完全崩溃了。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在了诗芸面前。

  也几乎是同时,他喊出了第一声,诗芸!但诗芸这一刻已完全气疯了,她万
万没有想到她回来会看到这一幕,她小心维护的人竟会这样!这是她的张楚吗?

  她气愤得突然抬起一只手,向张楚脸上挥了过去……

  张楚一下子就被打得跌倒在地上。他坐在地上望着诗芸完全被震惊了。她从
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对待过他!她是诗芸吗?她也抛弃了他?诗芸望着跌倒在地上
的张楚也震惊了,她没有想到自己会伸出手打张楚,她一定疯了!张楚,你知道
你的诗芸在喊你吗?当他们的眼光还在惊愕里对撞的时候,小许突然尖叫了一声
接着就冲出了房间。张楚见了,立即跃起来,跟在小许的后面呼喊小许,叫她停
下来。

  此时,天刚亮不久,暴雨比昨夜还猛烈,几米之外都看不见人。小许冲出楼
道后,赤着脚裸着身在暴雨里向前狂奔。后面,张楚紧追着她并且不停地在呼喊
着她的名字,叫她停下来,别跑。突然,从斜路上冲出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张楚
看见了刚想偏让一下,脚底却一滑,身子就在马路中间摔了下来,那辆黑色的小
轿车立即从他身上辗了过去。前面,几米远之外的小许,听到后面一声惨叫时,
刚惊悸地回过头去看时,那辆黑色的小轿车象失控似的一下子撞了上去,黑色的
小轿车撞倒她后又向前开了几米远才停住。司机开门下来,看到眼前一幕,吓得
立即逃走了。

  张楚躺在路中间,血在雨里滩开了一地。几米远之外,小许躺在路边上,殷
红的血也在雨中向周围溢开来。漫漫的,两股血流在暴雨里汇到了一处,和着水
哗哗地向前流去……

  这时候,诗芸刚奔到暴雨中,在后面追赶张楚,呼喊着张楚的名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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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又名《灰丫》,作者是【酒心】。写的是男主角张楚与诗芸姐妹之间的情欲放纵的故事,描写很细腻,是一篇不错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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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nglin08 金币 +3 生活情感区旧文重新排版,谢谢! 2010-8-24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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