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出行」托
出行托，自古有之，即衣食住行中的行托是也。在古代，行托还被编写在
小说戏文中，相比当下，其「托」的手段言词是相当的霸气侧漏。
在当代，我们无论是新婚蜜月，还是毕业旅行、亲子游玩，每当飞去一个新
的目的地，或者说心仪已久的美景仙境，最先迎接你的是谁呢？当然是黑车司机
了！
（网约车可不会搭着过路费来偏僻的机场和景点来专门恭候「低价」老百姓），
无论是各个地区的机场、火车站还是景区门口，到处都有热情的「黑车拉客」现
象，有时，这些黑车上还有先你而上的「热心乘客」，一路上为你宽心排忧。一
旦你贪便宜图方便上了他的车，绕路、加价，甚至被甩在半路都有可能。古代没
有出租车，但是有「霸渡」，可谓是现代黑车「宰客」的祖师爷。在《名公书判
清明集》里，专门有「霸渡」一章：「于深阔湍险之处，吓乞取财者……」，
「到处渡头，结托无赖之徒，骗胁客人，要勒钱物，稍不如意，群殴之。在《水
浒传》里，浔阳江上的「霸渡」——张横和张顺兄弟因为有「托儿」这门先进的
科学技术，在恐吓、勒索客人这方面最为「优秀」。据张横介绍，当年，他和张
顺只要赌钱输了，就去浔阳江上做「私渡」宰客。具体的过程是这样的：张横先
驾一只船，停在江边：「马上开船！马上开船！去江州的赶紧上船啦，先上船再
买票啊！坐满就开船啊！」待客人快坐满时，一个背着大包的单身客人慌慌张张
跑到岸边，大声问：「船家，请问去江州在哪嘎达坐船呀？」这个外地口音的乘
客其实就是张顺。「兄弟，要去江州就快上船！我这马上就走了。傻头傻脑的张
顺上了船，张横一看客满就撑桨开船。船到了江心，张横歇了橹，抛了锚，提一
把板刀，冲大家吼：「买票！买票！」「凶啥啊，多少钱？」张顺问。「三贯！」
正常来说，一贯钱是指一千个铜钱，宋时流行省陌，「以七十七钱为百」。
即一贯钱为七百七十钱。「你扯犊子呢？俺上次由揭阳镇去江州，豪华ＶＩＰ专
座，船上小曲唱着，小酒喝着，不过五百铜钱，坐你个烂船就要三贯钱？当你的
船是铁达尼克号呢」张顺装作和张横争执。「少他妈废话，你给不给？」张横怒
视着张顺。「滚犊子！」张顺态度坚决。于是张横劈手将张顺的行李包抢了，一
手揪住他的头，一手提着他的腰，扑通一声丢到湍急的河水中。事实上，「浪里
白条」
张顺能在「水底下伏得七日七夜」，他早就潜到了岸边了。「看，沉到底了。」
张横冷笑看着船上的其他乘客，得意洋洋地开口唱道——「哥哥面前一条弯
弯的河，妹妹对面唱着一支甜甜的歌，哥哥心中荡起层层的波，买了我的船票就
能活着过呀过河」。面对这么穷凶极恶的「霸渡」，乘客唯有乖乖挨宰，一个个
乖乖把钱恭恭敬敬的送到张横手上，此时此刻，早日浮上岸的「船托」张顺已然
恭候其弟满载归来。
不得不佩服古代豪杰们独特的「托」式人格魅力，有时神神叨叨，假借天意。
有时简单快捷，手起刀落。威逼利诱，恩威并施，还往往载入史册，名垂千
史。
或杜撰成故事，为世人谈笑传颂。相比之下，当代的「托儿」，虽被职业化，
但较之古人却「文明」很多，彰显了其独具个性的职业缺德。
十年前，新婚燕尔的我们远赴云南，一睹彩云之巅的俊丽风光，那时的云南
的商业开发程度尚未如此之高，还保留着一些古镇异域的朴实风气。香格里拉、
丽江、泸沽湖、大理，畅游之中，心情愉悦，夫妇和鸣，好不快活。归途的最后
一站，是号称春城的昆明，相对于云南的其他旅游「重镇」，昆明只有石林有九
乡两处经典旅游胜地，昆明期间为了行车方便（当然，有贪图便宜，哈哈），报
了一个一日游地团，游玩大半天后，最后为期两小时的一站边是玉石交易市场
（挺高大上的一处四层大楼），至此，我亲身经历的「托儿」事开启序幕。
蜜月之旅，除了甜蜜，兜兜也因新婚红包而变得充实，加之准备给家中父母
和亲友带一些当地的礼物，那么玉石翡翠便是首选之道。早就听闻云南生产翡翠，
工艺尚佳，而且一路之中也听导演时不时的赞美云南玉石的物美价廉，渐生购买
之心。导员带我们来的玉石城规模不小，内部展台规模和商品林列不次于其他城
市的大型商场，交易也可开取发票，颇为正规。在一阵参观欣赏后，我们买下三
个翡翠手链和几个小挂件（合计也不过六七百块），导游便引我们来到商场二楼
中一个较大的展厅。其展厅中多以翡翠玉镯和翡翠玉牌为最，且有几款情侣翡翠
玉牌极为吸引我们，店中服务员也极力推荐，但少则数千，多则已逾万元，虽有
导游力挽狂澜的「帮」我们砍价，但未见成效。此时，一个帅气阳光的小伙华丽
登场了，小伙不过二十四五岁，展厅服务员有叫哥的，有叫王总的，面均露恭敬
钦佩之色。称自己少时不学无术，玩物丧志。三年前改过自新，跟家父学习识玉
本领，年初刚刚接手家族生意。今天恰巧来此处卖场巡视，看到这么多朋友支持，
倍感荣幸，决定按成本价出售玉石。此时，涉世不深的我们正天真的信以为真，
不觉同行的游客早已离去大半，经过几番「砍价」，「小老板」决定以５０００
元的超低价格将原价１万２的翡翠龙凤牌卖给我们（店长介绍是镇店之宝，可以
传家），并说与我夫妻投缘，再赠送一对品质尚好的翡翠玉镯（标价近五千块），
服务员也识趣的把玉镯带在我媳妇的手腕上，并大加赞美。唯有店长似乎脸色不
好，小声劝小老板不要做赔本买卖，小老板慷慨的挥挥手，赔钱不要紧，交朋友
才重要的潇洒姿态，深深的感染了同龄的我们。我一咬牙，交钱开票，临走，还
与小老板互留电话，并相约再遇一起小聚。我们带着愉悦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带着
翡翠龙凤牌飘然上车，虽花费不少，但也为能买到心仪且价位较低的上品翡翠而
感到高兴。
随着回到住处之后，我们依旧高兴于买到心仪合适的玉石感动高兴，然而我
一直是一个事多的人，买到手的东西喜欢查一查差价（那个年代还是诺基亚和摩
托手机的年代，不能实时查找），看看占了多少便宜，这一查，原本淘到便宜好
货的心态立刻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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