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亦君大骇,失声惊呼:「科大侠!」双掌轰然怒舞,在漫漫尸鸟中杀出一
条道路,与姑射仙子并肩飞掠。
两大鬼奴交相冲到,阴风腥气飞卷横扫,将他们蓦然阻住。窫窳怒吼声嘎然
而止,森森獠牙在西王母脖颈下及半寸处顿住,碧绿的巨眼瞪着西王母,喉中发
出低沉而苦痛的吼声,似乎想起了什么,在苦苦地挣扎旁徨。
众人心中蓦地一紧,呼吸停顿。乌丝兰玛冷笑一声,嘴唇急速翕动,窫窳仿
佛被雷电所劈,蓦地又是一声凄厉暴吼,胸腹部的伤口急剧扩张,血肉迸裂,一
只色彩艳丽的怪虫怒箭似地劲射而出,朝着西王母胸脯冲去。
王亦君火目凝神,瞧得分明,那怪虫状如娱蚣,节节斑斓,头部有如尖刀,
极是诡异;登时明白那怪虫必是什么可怖的蛊虫,寄体窫窳,是以窫窳才会受乌
丝兰玛与鬼奴的操纵,生死两难。一旦这蛊虫进入西王母体内,只怕连西王母亦
不能幸免。
正自惊骇,却见窫窳嘶声怒吼,突然挥舞右爪,将那蛊虫蓦地打飞;顺势闪
电反弹,雷霆霹雳似的朝乌丝兰玛狂吼扑去。事出突然,情势陡转,众人都不由
得一怔。乌丝兰玛惊怒交集,翠眼寒芒大盛,紫唇默诵法诀;窫窳体内黑光四射,
伤口突然迸爆,黄脓红血激射飞舞。怪兽惨叫着重重摔落。
当是时,西王母清啸一声,冲天掠起,「天之厉」青光怒放,忽然爆涨为六
丈余长的巨大刀芒,半空折转,将「冰蚕耀光绫」轰然震开。乌丝兰玛闷哼一声,
脸色雪白,飘然后退,耀光绫立时如黑云流舞,在她四周起伏缭绕,紧紧相护。
适才窫窳的雷霆反击,使得她仓促之间不得不分神施法,神念稍散,耀光绫
的真气自然有所减弱,是以西王母便抓住这稍纵即逝的刹那之机,陡然反击,将
「天之厉」从耀光绫的缠缚中硬生生地挣脱出来。
西王母哪容她喘息?「天之厉」青光电舞,大开大合,全力反击;乌丝兰玛
耀光绫飞旋飘扬,真气鼓舞,绵绵密密,将那锐利刚烈的碧芒刀光层层叠叠地阻
挡在外。两人翩翩飞舞,在漫天的碧翠刀光与黑丝玄芒中穿梭绕行,月色如水,
宛如两个仙子在跳舞一般。
王亦君心下大宽,哈哈大笑,心道:「她们眼光锐利,我和仙女姐姐稍作停
留,身份定被拆穿;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救走科大侠,离开此地。」当下传音姑射
仙子。姑射仙子点头传音道:「公子说的不错!科汗淮是此事的关键,他一走,
她们自然打不起来了。」两人不敢施展各自绝学,凝神聚气,以至为简单的招式
将纷涌而来的漫天尸鸟打得迸飞四炸,连连迫退两大鬼奴,御风疾掠,笔直地朝
窫窳冲去。
两大鬼奴木无表情,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怪啸嚎哭,脸容急剧扭曲,眼白翻
凸,周身皮肤宛如流水一般滚动。「嘎啦啦」连声脆响,身形急剧鼓起,瞬间胀
大了一倍有余。手指「嗤嗤」连声,黑气四溢,乌黑锐利的指甲急速长出,宛如
半尺余长的弯钩,在月光下闪着紫色的妖异光泽。
片刻之间,两大鬼奴竟变成巨大的庞然怪物,森然号吼,巨爪飞舞,挟带着
寒冷阴毒的狂风朝王亦君二人迅猛进攻;爪风所及,石进土裂,气势惊人。王亦
君二人凛然惊奇,这两个鬼奴真气之强,竟逾真人级高手!
两人适才对这鬼奴大意轻视,被他们这般突然狂攻,登时有些应接不暇。一
时又忌惮身份暴露,不敢全力以赴,立时被他们逼在下风。两大鬼奴忽地桀桀怪
叫,撇下王亦君,齐齐攻向姑射仙子,骨爪如飞,黑气凌厉纵横,将她迫得险象
环生。王亦君喝道:「着!」右手一记「竹节刀」,青光怒射,闪电似的破入左
面那鬼奴据比的胸膛。「砰」地一声,黑血喷射,心脏破裂,破背冲出。
岂料鬼奴据比竟似毫发无损,霍然回爪反击,迅如霹雳。王亦君想不到他心
脏已碎,竟还能立即反击,心下愕然,待要退避已然不及,手臂登时被鬼奴指风
扫中,剧痛攻心,伤口急速溃烂,麻痒难当,一道黑森幽气闪电似的沿着血脉朝
心肺冲去。
王亦君心下大骇,念力积聚,真气飞涌,大喝一声,将那道黑气生生倒逼迫
退。「噗」地一声,一股黑血从伤口怒射而出。月光雪亮,隐隐可以看见那道黑
血玄光中竟有万千细小的黑虫,在微微蠕动。
姑射仙子花容微变,低声道:「九冥尸蛊!」乌丝兰玛远远地笑道:「姑娘
好眼力。这里的每一只尸鸟骸兽的身上,都有无数的九冥尸蛊,只要轻轻地沾上
一点,三日之内,就会变得和这两个鬼奴一样。你这位公子已经中了尸蛊,神仙
也救不得了!」
王亦君大骇,念力四扫,果然发觉周身血液有些异样,似乎有万千细微菌虫
溯流摇摆,急速分裂繁殖。蓦地想起《百草注》中所述,有一种蛊毒唤作「尸蛊」。
一旦中此蛊毒,身如行尸走肉,神识为蛊虫所控,非人非鬼,是曰鬼奴。想来这
两个鬼奴、这万千尸鸟骸兽,以及科汗淮,都是中了尸蛊,成了僵尸似的怪物;
一时寒意森冷,大汗淋漓。
西王母淡淡道:「公子莫听她胡说八道。尸蛊虽然厉害,也并非无解,只要
杀了放蛊之人,将周身血液换过一遍,修养三十六日,便会彻底痊愈。蛊虫既是
北海玄女所放,我们齐力将她杀了,再一同为你换血,定当安全无事。」
姑射仙子微微摇头,传音道:「公子,你体内的蛊毒是这鬼奴所放,你只需
将他杀了,蛊虫便无主是从,暂且没事。」王亦君此时惊怖之意已经大大减退,
微笑道:「多谢姐姐提醒。」姑射仙子第一次听他称自己为「姐姐」,不由有些
害羞,娇靥微红,微笑转头。
「多谢各位仙子牵挂,不过我的命硬得很,只怕这些虫子反要被我克死。」
王亦君精神大振,施展「碧春奔雷刀」,碧绿色的光弧团团飞转,从他掌沿源源
不断地冲出,纵横交错,朝着鬼奴轰然电斩。姑射仙子嫣然一笑,纤手若舞,也
以手刀将鬼奴节节逼退;两人全神贯注,虽未尽全力,但也立时扭转局势,反守
为攻。
王亦君不愿被西王母与乌丝兰玛看穿身份,当下忽而施以木族武功,忽而以
水族气刀,忽而又以金族招术;虽然只是浮光掠影,并不精擅,但所学庞杂,乍
一望去缤纷缭乱,西王母与乌丝兰玛看得大为惊奇,丝毫猜不透这蒙面少年的来
历路数。
而姑射仙子所使的也只是木族中最为粗浅的武功,其脸容经晏紫苏乔化,俏
丽可爱,与木族中稍有声名的女子高手无一相似,西王母二人亦是一头雾水,心
中惊诧纳闷,不知木族之中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不管他们是谁,这两人听了我的秘密,决计不能留下活口。」乌丝兰玛心
下恼恨当下微笑道:「妹子,你与你的科大哥十六年不见,想必思念得很。姐姐
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你们只管好好聊聊吧!」耀光绫陡然盘旋飞舞,将西王母
的「天之厉」刀光一一卸开。左手一弹,一道黑光蓦地穿入窫窳背脊银鳞,口中
默念法诀。
窫窳痛吼狂奔,发疯似地将周围奔走的尸兽撞为粉末,爆声连响,它一如先
前的两个鬼奴一般,周身迅速胀大,银鳞开裂,黑血点点滴滴地渗透冒出,头上
巨角艳红似血,撩牙如刀,变得更为凶厉狰狞。窫窳蓦地嘶声咆哮,碧眼凶光怒
放。红鬃直炸,四爪飞扬,朝着西王母猛扑冲去。
乌丝兰玛格格一笑,翩然飞掠,耀光绫飘飞随舞,朝着王亦君与姑射仙子冲
去。王亦君心中一凛:「这妖女想要先杀我们灭口!」当下再不迟疑,大喝道:
「鬼奴受死!」气如潮汐飞涌,从双掌怒爆而出,形成一道两丈余长的碧绿光刀,
朝着迎面冲来的漫漫尸鸟与鬼奴据比怒斩而下。
他的气浪刀光虽无当年科汗淮的「断浪气旋斩」那般雷霆神威,势不可挡,
但胜在真气强沛,生机勃勃,威力业已极是惊人。适才交手艮久,他知道这两大
鬼奴虽然真气极强,周身剧毒,但不过是行尸定肉,不能随心变化;若能诱使鬼
奴在短短时间内不断变化,以鬼奴的反应,必定露出空门,且不能随心所欲地立
即调度起全身真气。于是趁着据比招式已老,转身冲来的刹那,予以当头痛击。
据比眼白乱转,猛地架起双臂抵挡。「轰!」地一声巨响,尸鸟冲天炸飞,
据比发出凄冽的嚎哭,双臂登时齐齐断裂,朝两旁飞出,黑血喷射。头颈处「喀
嚓」脆响,被王亦君气刀倏然切断,怪头飞旋,正好甩入右面疾冲而来的尸兽的
巨口中。
那尸兽怒吼撕咬,将怪头咬得粉碎,血肉模糊地从白骨缝隙间掉落在地,又
被从后冲涌而上的尸兽踩成碎末脓浆。与此同时,鬼奴危也被姑射仙子震得惨嚎
不已,朝后飞退。狂风鼓舞,乌丝兰玛的耀光绫漫漫卷到,陡然横过夜幕;明月
在这玄黑纱绫之后透射出淡淡的眩光,阴寒之气四下弥漫扩散,大雾般笼罩而下。
远处突然传来巨浪冲天的激响,大泽百里,水面粼光闪闪,轰然炸裂,冲天
螺旋飞起巨大的水浪,像万千蛟龙呼啸怒吼着盘旋纠缠。无数道淡黑色的气流从
大泽冲天而起,漫漫蒸腾飞涌,急速飞来。
眼见耀光绫在四周鼓舞如浪,真气汹汹迫面,而漫漫水气灵力又正急速横空
涌来,王亦君一时脱身不得,苦无良策,不由微微焦躁起来。远处,窫窳狂吼跳
跃,腾挪剪扑,朝着西王母狂肆进攻。黑光纵横,妖风鼓舞,将她迫得不住后退。
四周尸鸟骸兽则在鬼奴危的调度下,盘旋奔走,伺机猛攻。
乌丝兰玛在半空翩然飞舞,素手招摇,耀光绫形成的气幕光圈越收越小。漫
天涌来的万千黑光水气急速冲下,随着丝带飞旋绕转,仿佛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在雁门山双峰之间螺旋飞舞。土石白骨纷纷卷入,沉浮旋舞,气浪汹汹。
王亦君与姑射仙子站在气带光幕中,只觉得似乎有万千大山齐齐压下,万千
巨浪同时飞卷拍击一般。胸闷气窒,呼吸急促,体内血液开始随着耀光绫周转的
韵律缓缓流动;周身彷佛被巨蟒紧缠,寸寸收紧,随时都要绞断一般。姑射仙子
握住王亦君的手,经脉相连。两人体内真气在彼此之间回圈周转,形成一个小螺
旋气浪,对抗身外的耀光绫气旋。
乌丝兰玛的「似水流云」柔中带刚,气势滔滔,变化无常,深得水族法术与
武功之真髓;此时又化大泽水灵为己用,气势更盛。王亦君与姑射仙子若想全身
而退,非得竭尽全力方有可能。但如此一来,至少姑射仙子的身份必被揭穿。
忽然听见东南方传来一阵狂呼乱叫声:「烂木奶奶的,骨头还能跑来跑去?
好玩好玩!咦?还有人打架?
有趣有趣!「那声音激越高亢,真气雄浑,竟是夸父!王亦君与姑射仙子对
望一眼,心下大喜。想不到这疯疯癫癫的老小子竟在此时赶来。王亦君心中蓦地
闪过一个念头,气运丹田,传音哈哈大笑道:」疯猴子,你跑得也忒慢了!我们
在这已经等了足足一夜啦!「
夸父听见他的声音,陡然一惊,探头四望,突然瞧见王亦君与姑射仙子站在
一道巨大的螺旋黑光之内,王亦君虽然蒙着面纱,但姑射仙子却的的确确是今日
午后开始赛跑时,与蚩尤一起的刁钻女子。心中惊疑沮丧,难以置信,大叫道:
「栏木奶奶的,你……你们怎么先到了这里?你在干什么?」
乌丝兰玛与西王母见这巨汉一面狂奔,一面大呼小叫,也不知和谁说话。虽
然疯疯癫癫,但真气之强,却是生平罕见。暗暗警觉心惊,只道是对方召来的神
秘帮手。
乌丝兰玛不敢大意,轻叱一声,全力收紧「似水流云」,欲将王亦君二人生
生绞死。与此同时,鬼奴呼啸,窫窳怒吼猛攻,尸兽骸鸟发狂似的层叠偷袭。西
王母心中惊怒,俏脸如罩寒霜,腾挪闪避,苦思对策。
王亦君聚意凝神,与姑射仙子联手对抗汹涌逼迫而来的耀光绫气旋,哼了一
声传音道:「烂木奶奶的,疯猴子,我觉得和你比试吃了老大的暗亏,实在忒不
公平!」夸父叫道:「什么不公平?」王亦君道:「你一个人了无牵挂,跑得飞
快;我带着—个娘儿们,还要背着她跑,这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夸父抓头道:「说得也是!他奶奶的,那还不容易,你把这娘儿们丢了就是。」
王亦君忍俊不禁,「他奶奶的,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对女人始乱终弃?那不是
和禽兽无异吗?我有一个法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夸父最怕他说自己耍赖不公平,闻言大喜,急忙道:「烂木奶奶的,我当然
愿意。」王亦君道:「你瞧见那只龙头怪兽了吗?你若能背着他跑到禺谷,我就
烂木奶奶地低头认输,羽青帝和你的比试,就算是你赢了!」
夸父大喜,咧嘴笑道:「他奶奶的,咱们三曰为定,你小子可不许耍赖!」
王亦君传音道:「烂木奶奶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岂有反悔之理!你快将
那龙头怪物背了先跑,我立即来追你了。那怪物身上有毒,你可小心了,别让他
伤着。」
夸父哈哈大笑道:「我来也!」狂奔似飞,闪电似的朝着窫窳冲去。乌丝兰
玛与西王母均吃了一惊,都道夸父是对方的帮手,赶来相助;眼见他越奔越近,
刹那之间,心中齐齐下了一个决定。
鬼奴忽地一阵怪啸声,窫窳发狂似的横空跳跃,巨爪横扫,獠牙交错,雷霆
万钧地朝着西王母扑去。西王母眉尖轻蹙,脸上陡然闪过凛然杀气、低叱一声,
双臂齐振,「天之厉」在月光下悠然翻转,倏地如闪电似的朝下怒射,直破窫窳
脊背!
众人大吃一惊,失声低呼。「嗖」地一声轻响,那窫窳发出凄厉悲痛的怒吼,
胸腹轰然炸裂,鲜血喷涌,在月光下如花一般地绽开,雨一般地洒落。蓝芒飞舞,
「天之厉」从漫漫血花中「呜呜」旋转着电冲而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
线。
尸鸟盘旋,血珠纷扬。窫窳在半空中突然停顿了刹那,碧眼直直地瞪着西王
母,惊愕、悲凉、痛楚,又带着温柔而眷恋的神情;张开巨口,发出低沉而沙哑
的吼声,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无法说出;然后便突然重重地朝下摔落。「轰」地
一声闷响,窫窳砸落在草地上,微微震动跳弹,鲜血激射,土尘飞扬。
王亦君脑中嗡然,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之事,他原想让夸父将窫窳安全劫
走,趁着乌丝兰玛方寸大乱时,自己与姑射仙子再全力反击,逃离此地。不想西
王母竟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一刀将窫窳,及与窫窳合体的科汗淮洞穿斩杀!
风声狂啸,众人怔然。西王母面色惨白,衣袂翻飞,低头望着草地上的窫窳
尸首,望着那双兀自瞪视着自己的眼睛,娇躯微颤。突然哈哈大笑道:「乌丝兰
玛,我将他杀了!我将他杀了!我瞧你还能将我怎样?」狂笑声中,一颗泪珠倏
然从脸颊上滚落。
蓦地转身仰天清啸,蓝眼如电,虎牙毕露,黑发冲天乱舞,厉声道:「乌丝
兰玛,你杀我金族神兽,还不跪下请罪!」白衣鼓舞,冲天飞起。素手闪电似的
交错捏诀,「天之厉」随着她的手势不断旋转变化,突然亮起耀眼已极的蓝光,
破空飞舞,雷厉风行,掀起凌厉无匹的冲天刀芒,朝着数十丈的乌丝兰玛怒斫飞
斩。
这一刀气芒之凛冽锐利,气势之雄浑刚猛,都远在此前的任何一刀之上。一
刀飞出,狂风大作,雁门山双峰微微震动,刹那间,万千白光从山崖石岩迸爆闪
起,急电飞舞,汇入「天之厉」的刀芒中。幽蓝色的刀芒越来越盛,风吼雷鸣,
瞬间斫下。
乌丝兰玛仿佛突然惊醒,哈哈大笑道:「你杀了他!是你亲手杀了他!他不
杀你,你反倒杀了他!」花枝乱颤,竟也如疯狂了一般、突然翩然而起,「呼」
地一声巨响,王亦君与姑射仙子四周的玄光气幕登时消失,耀光绫蓦地抽卷飘飞,
在空中急速扭缠为一条巨大的黑绳:那漫漫螺旋水气也霍然倒转,随着耀光绫一
齐朝「天之厉」卷去。
当是时,夸父狂奔而至,沮丧不已,「烂木奶奶的,臭婆娘,你砍谁不成,
为何偏偏砍这头怪物?他奶奶的,我不管了!蚩尤小子,我去也!」猛地将窫窳
尸首扛在肩头,疾风飞掠。鬼奴危怪号一声,与众尸兽骸鸟迎面冲涌,强行阻截。
被他真气冲撞,登时四下碎裂抛飞。转眼之间,他便冲透重围,大呼小叫着朝西
冲去。
西王母与乌丝兰玛齐齐变色,厉声喝道:「放下他!」不约而同地拧身飞旋,
朝夸父冲去。「天之厉」轰然折转,怒啸破风,如青龙电舞,银河飞泻;耀光绫
黑光缭乱,玄蛇似的腾空飞转,盘旋勾缠。
当世两大圣女齐齐出手,朝夸父发出雷霆一击。夸父看也不看,口中叫道:
「烂木奶奶的,别挡着我!这次绝对不能输给这臭小子!」御风电掠,光影闪烁,
竟在「天之厉」与耀光绫攻到的刹那,抢先穿过了雁门山双峰,逃之夭夭。
「轰」地一声巨响,地裂石飞,尘土弥漫。「天之厉」直没入地,又从那巨
大的地缝深坑中卷舞冲出,余势未衰,奔雷呼啸,闪电似的劈入鬼奴危的胸膛。
鬼奴发出凄绝的哀嚎,被那幽蓝色的刀芒带着冲天飞起,「咄」
地一声,深深地钉在雁门山半山的松树上。
乌丝兰玛与西王母眼见夸父竟从夹击中逍遥而去,惊骇震怒,一时之间竟不
敢相信当今天下竟有如许人物!
对望一眼,心中陡然升起一个相同的念头:「绝对不能让科汗淮的尸体落入
他的于中!」当下拧身错步,御风疾掠,一左一右朝着夸父急速追去。
乌丝兰玛的耀光绫丝带卷舞飞扬,如飞云流水,在她身侧绕转,滚滚而去:
「天之厉」嗡然长吟,从树上霍然拔出,凌空怒舞,飞旋破风,亦随着西王母遥
遥远去。刹那之间,两人已经追至数百丈外;远远的,只见那「天之厉」青芒一
闪,三只青鸟从刀光中冲天飞起,朝西方破云高翔。
漫天的尸鸟哀嚎着团团乱转,突然如暴雨般簌簌掉落,雪白缤纷地堆积了一
地,抽搐了刹那,再也不能动弹;那些尸兽亦发出奇怪的悲吼,轰然倒地,碎为
粉末。狂风拂面,月光冰凉,王亦君与姑射仙子携手站在空地上,惊悲交集,一
时之间竟迷茫不知所往。
蚩尤与晏紫苏骑乘太阳乌前往西方禺谷,路过寿麻国,得知那里近来接连有
妖兽僵尸夜里吃人。在寿麻国通天河旁,近千僵尸几乎已被蚩尤斩杀殆尽。杀伤
西荒食人恶兽穷奇,不料,这穷奇乃是当年蜃楼城里的狂人段聿铠。原来段聿铠
中了九冥尸蛊,又被封印入穷奇兽身,才变做这般模样。晏紫苏用尸火逼出段聿
铠体内的尸蛊成虫,而他周身血液内还有千万只尸蛊幼虫,需在三日之内将他周
身血液尽数换过,才能救他性命。
待段聿铠清醒,得知乔羽落在妖魔的手中,就在通天河鬼山脚下。当下,蚩
尤以「凝冰诀」将段聿铠冰封,减缓他体内九冥尸蛊幼虫生长的速度,又将他藏
入乾坤袋中。而后与晏紫苏一齐跃上太阳乌,赶往鬼山。
鬼山脚下,通天河畔,金族白帝白招拒与寄体于蜃楼城主乔羽的妖魔对峙。
晏紫苏心想那妖魔定是以九冥尸蛊控制乔羽的神识,然后又附到他的身上,于是
让蚩尤用火攻,想将那妖魔魂魄逼出他爹躯壳之外。
不想,那妖魔竟丝毫不惧这等大火,反倒恣意伤毁乔羽的身体。而竟连白帝
的「金光照神镜」也不能将这妖魔从乔羽体内逼出,蚩尤心中悲愤狂怒,乘着那
妖魔的元神与白帝的照神镜粘着对峙时,想以自己的元神附入父亲体内,将那妖
魔驱逐出去。但那妖魔真元之强,远在蚩尤之上,在被「照神镜」蓦然镇住的情
形下,随手一掌仍将他陡然震飞。那妖魔随后离去,约白帝半个月后,蟠桃会上,
再切磋切磋音律。蚩尤向白帝道谢时,西王母的三青鸟之一前来抱歉,于是白帝
先行告辞了。
从段聿铠口中得知,当年那腥风血雨的倾城一夜。科汗淮驮着重伤的乔羽,
接连发出十几记惊天动地的断浪斩,乘着众水妖仓皇逃避时,带着段聿铠他们,
全速冲入滔滔大浪中。
但是那夜海上风大浪急,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他们全都吸了进去。好在科汗淮
用「凝冰诀」将他们尽数封冻,又以冰蚕丝带将大家系在一处,这样不管沉溺到
海底多深处,不会失散,也不会呛死。
然后醒来之时,便已是四年之后、几天之前的某日。那夜醒来之时,他们便
是在这通天河畔,十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地上。旁边站了一个巨大的龙头怪
兽,想起那怪兽应当是金族的镇河神兽窫窳,这才猜想应当是到了西荒的通天河,
心里惊讶不已。
现在想来多半是被东海的潜流卷入地底涡流,阴差阳错到了通天河里。据说
东南西北四大海各有一个神秘的海水倒注入口,海水由这入口流入地底,形成错
综复杂、上下错落的地底涡流。海上常有渔民连人带船溺入漩涡,无影无踪,却
在若干年后,浮尸于大荒江河湖泊中。人们都说这乃是被水鬼拖入地底涡流的缘
故。
那怪兽窫窳对他们似乎并无加害之意,反倒将他们拖到高处,避免被通天河
的大浪重新卷回河里。乔羽和科汗淮他们也纷纷醒转,见到大家安然无事,都欢
喜不尽。但重伤犹在,身体虚弱,一时也无法起身行动。
那窫窳从河边拖来许多生鱼,丢在他们身边。他们哪知已经饿了足足四年?
只觉饥肠辘辘,肚皮贴着脊梁骨,当下纷纷生吃活啖,也不管滋味,权且饱餐了
一顿;有了气力,便开始运气调息。到了半夜,许多僵尸水鬼从通天河和草地里
钻了出来。
那些妖鬼纷纷朝他们涌去,好在那怪兽窫窳极为神勇,奔窜跳跃,四下护卫。
那些僵尸实在太多,一股脑儿地围涌而上,窫窳顾得了东,却顾不了西,支援了
片刻,终于被水鬼冲进来。窫窳将他们甩在它的背上,冲出重围,朝山里逃去。
不料那妖魔竟突然出现,竟将科大侠、乔羽,还有段的身份喊了出来。科聿
铠竟被这妖魔封印入窫窳,段聿铠成了怪兽穷奇,那妖魔自称是鬼界之王——幽
天鬼帝,元神却附上乔羽的肉身。鬼界在大荒万丈地底,九泉之下。大荒中有几
处山水传闻是通往阴间鬼界的冥道,而这西荒鬼山,似乎便是其一。
段聿铠体内剧痛,咬牙强撑不住,终于渐转昏迷。蚩尤无奈,唯有以「凝冰
诀」将段狂人重新冰封,藏入乾坤袋中。此时圆月西沉,晨星零落,将近黎明时
分。蚩尤掏出那「相思犀角」,想与王亦君联系,但不知是相隔太远,还是被这
绵绵高矗的鬼山群峰阻挡,始终杳无回应;犀角中传出的,只有呼啸如鬼哭的风
声,当下唯有作罢。
忽然听见远处山中传来一声尖锐破云的号角,凄厉诡异,森寒入骨,像是厉
鬼号哭。蚩尤与晏紫苏对望一眼,心中又惊又怒又喜,猛地站起身来,循声追去。
两人追踪至一瀑布寒潭边,惊觉今天是七月十五,正是鬼门关大开之日。这些尸
鬼从鬼界阴间出来,拖着新死之人,要在黎明前赶回鬼界!
找到鬼山通往鬼界的冥门后,蚩尤将晏紫苏的经脉尽数封闭,将那相思犀角
放在她怀中,又将她放在斜侧方一个狭长的石隙中。蚩尤说让晏紫苏待到明天日
出之前,他若还不能从鬼界中出来,就不必再等他了,立即带着段聿铠,去方山
和王亦君会合。
蚩尤孤身一人独闯鬼门关。在一洞窟中,一个骷髅似的男子被关在一个水晶
蛋壳似的透明罩子里,激怒蚩尤,乘着蚩尤苗刀破入那水晶罩的一瞬间,借助苗
刀灵性,将元神离体冲出,并在刹那之间夺走苗刀,斩开了山腹内的机关总阀,
大闹逃逸。
蚩尤骑着太阳乌,在阿虎的绿光人头的引领之下,朝着更加幽深迷茫的前方
无声无息地飞去。蓦然眼前一亮,便看见生平见所未见的壮丽景观。下方深不可
测,白光耀眼,无数道赤红色、碧翠色、银白色、橙黄色、乌黑色的光芒飞蛇似
的乱窜,从壑下交错飞舞,闪电似的朝上疾冲。眼花缭乱,蔚然壮丽,彷佛无数
焰火迸爆飞舞,又如同万千菊花迎风怒放,争妍斗艳。
传说天地分混沌界、人界、幻界、神界、鬼界五大界,其中混沌界为万物之
始端。混沌界有五大元神,即白金神识、青木神识、黑水神识、赤火神识、黄土
神识;又称为太乙金真、太乙木真、太乙水真、太乙火真、太乙土真。
这五大神识为天下万物元神魂魄的根本源主,如太阳一般逸散出五种元神,
附着于天地万物之上,万物始有灵性。人界万物,因自内质构造不同,所附着的
五大元神比重也有所不同,因而分为金木水火土五大种属。
人类肉身毁灭之后,弱小的元神回归混沌界五大神识,融合后重新分散逸出、
附着人体,即为来生。强盛的元神则直接登入仙界,成为永恒的个体神识,是为
登仙,仙界不灭神识重新进入人界,附着人体,即为转世。
而腐朽的元神因浑浊沉重,难以返回混沌界,更无法登入仙界,只能堕落于
冥间鬼界,成为幽灵魂魄。
传说幽灵鬼魂被封闭于冥间,或化为缕缕阴气渗入人界,成为流萤;或逐步
分解消失,成为虚无之气;又或乘着七月鬼门关大开之时,冲出鬼界,重返混沌。
但据说每逢七月冥门大开时,总有许多厉鬼冲到人界,附体于元神虚弱的人身,
吞噬其神识,霸占其肉身。
眼下这万千飞舞的彩光绚芒,鬼影幻化,邪气森森,多半便是从鬼界中冲出
的妖灵厉魄,是以见到四周飞瀑冲卷而下的僵尸,便纷纷迫不及待地冲入其中。
蚩尤一念及此,不敢大意,真气鼓舞,将四面八方围射而来的五彩妖魂纷纷冲震
开来。
一个巨大的葫芦形状的玉石圆壶倒悬疾转,那玉石壶晶莹剔透,壶身浑圆,
彷佛两个水晶球连接而成。葫芦上半部的外侧,环绕镶嵌了五个小球。王壶飞旋,
水晶球的壶身中,绚光流彩,五色迷离。而壶壁的五个小球则闪烁着赤红、碧绿、
橙黄、银白、乌黑五种光泽,隐隐可以看见有五个人影在小球中盘膝绕舞。那翠
绿色的小球中碧光耀目闪烁,一个人影端然寂坐,忽快忽慢地旋转着,翠光缭绕
飞旋,从他头顶汹汹灌入。那人身影高大结实,侧脸轮廓英武挺拔,极似乔羽。
蚩尤登时热血上涌,将众太阳乌瞬间封印,冲入那玉壶中。发现那占据乔羽
躯壳的妖魔——幽天鬼帝,正是在这葫芦中,借助鬼界五族妖灵,修练什么阴毒
的法术邪功。不想蚩尤误打误撞,无意间正好打破葫芦内的五属元神的平衡状态,
破坏了这妖魔修练环境,使他走火入魔。
而乔羽为了摆脱妖魔的控制,不伤害蚩尤,宁可断然自戕。幽天鬼帝大怒,
滔滔不绝的魔咒声驱动万千妖灵凶煞咆哮着冲入蚩尤体内,恣意地撕裂他的身体
和神识,无数元神进入蚩尤体内。迷迷蒙蒙中,蚩尤忽然有一个奇怪的感觉:从
今往后,他将不再是他自己了,他是鬼国青王。
圆月当空,照得山壑中一片雪亮。晏紫苏伏在山崖的岩隙之间,透过横斜的
怪树枝桠,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那滚滚飞瀑。当是时,「轰!」寒潭迸炸开来,
万千水浪高窜怒舞,凶兽狂吼,三辆兽车冲天飞起,闪电似的朝着东、西、南三
个方向疾掠而去。兽吼如雷,车轮隐隐,转瞬间便越过山崖峰顶。
晏紫苏直觉断定蚩尤当在朝南而去的飞车之中。晏紫苏的御风术在当世大荒
之中可列入前十,她长于逃逸,自然也深谙追踪之道。她无声无息地在夜空中中
飘飘飞翔,悄然紧随六龙飞车。她素来狡黠谨慎,不知车中之人是何方神圣之前,
断断不敢贸然行动,以免救不得蚩尤,自己反被一并擒住。当下收敛心神,静候
时机。
入夜时分,飞车到了昆仑山系泰器山下。泰器山雄伟高峻,东西绵延,过了
此山,再往西三百多里,便是昆仑山脉了。山下观水城乃是方圆五百里第一大城,
亦是历年昆仑蟠桃会时,金族接待各族宾客的前哨驿站。
飞车在城门内道停下,那驾车大汉起身打开舱门,晏紫苏心中剧跳,走到一
旁,若无其事地拨弄着金石摊铺上的玉石,眼角凝神瞥望。车门开处,两个头戴
黑笠的大汉率先跳了下来,僵直地站在一旁;继而一个头戴黑笠的紫衣人翩然而
下,最末出来的乃是一个青衣男子,身材高大魁梧,虽然脸容亦被斗笠遮住,但
查看身型、辨闻气息,当是蚩尤无疑!
晏紫苏心中砰砰乱跳,指尖微微颤抖起来。再一细看,又微微犯疑。他行动
僵硬,举手投足之间浑无原来的桀骛狂野之气,判若两人。心下大骇:「难道他
已经被妖魔所杀,变作僵尸了吗?」念力探扫,发觉他心跳、呼吸都颇为正常,
方才舒了一口大气。
那摊主见她神色恍惚,春葱玉指夹着那淡青色的玉石,簌簌颤动,随时都要
抖落似的,登时吓了一跳,劈手夺过,低声悻悻道:「姑娘,这可是方山三生石,
罕见的宝贝,你要是摔坏了赔得起吗?」
晏紫苏心下一动,闪电似的从旁侧那汉子的腰囊里掏出数十颗完好的绚彩金
螺,数也不数,丢在那摊主的面前,抢了玉石,转身就走。摊主大喜,叠声称谢,
连忙将金螺收起。
旁侧的汉子「咦」了一声,觉得金螺好生眼熟上摸腰囊,大呼糟糕。霍然四
顾搜寻,哪里还有晏紫苏的人影?大怒之下,便要摊主将金螺交还。那摊主也不
是善类,言不及三合,便吵作一团,登时「劈啪」大作,扭打一处。
晏紫苏听到身后远远地传来喝骂打架的声响,忍不住「噗哧」笑了起来,心
情大佳,跟着蚩尤四人在人群里穿梭,随他们进了一家极大的驿站。厅中人头耸
动,正是晚膳时分。那紫衣人在柜前低声说了几句,几个伙计登时绽开笑容,恭
恭敬敬地抢身引着他们往楼上走去。
晏紫苏到了街上,仰头上望,见东南角的客房掌起灯光,猜测蚩尤等人定是
住在其中。既知蚩尤暂时平安无事,心中大石登时落地。当下也不着急,莲步轻
移,来到那驿站门口,嫣然招手叫了一个孩童,塞给他一个海螺,指着二楼东南
角的房间,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孩童将海螺掖入怀里,点点头,欢天喜地地钻入
客栈,趁着众伙计不备,一溜烟窜上了二楼。
过了片刻,那紫衣人与孩童一齐走了下来,孩童指着远处的城门嘀嘀咕咕地
说了几句,乐滋滋地自行跑开。
紫衣人凝立片刻,稍稍踌躇,终于还是朝城门缓步行去。
晏紫苏心中暗喜。待他去得远了,飘然到了街角暗处,蓦地翩然穿掠,翻上
二楼,闪电似的穿入那房间的窗口。房中空荡,灯火摇曳,一个黄衣人背对着她,
面墙而坐,影子在墙上飘忽不定,说不出的寂寥孤索。
那人听到声响,微微一笑,徐徐转过身来。灯光跳跃,照在那人的脸上,历
历分明。面如紫玉,长眉入鬓,细眼神光,络腮长须轻轻飘动,竟是土族黄帝姬
少典!
当是时,「轰隆!」狂风大作,观水河突然汹涌迸炸开来,万千道水浪冲天
而起,千百人影疾箭似的从河中窜出,「嗷嗷」怪吼着朝黄帝所在的房间爆射飞
冲而来!「咻咻!」箭石破空,密雨爆舞。
两岸大乱,众人尖声惊叫,人流乱涌。驿站内外许多人大叫道:「有刺客,
护驾!护驾!」门外长廊脚步急促,似有众多卫兵奔来守护。
黄帝口唇翕动,指尖一弹,五道黄光破舞激射,窗子倏地合上,金光闪耀。
「仆仆」连上,百十箭簇穿过窗子半寸之后,便如被光网牵引,再不能突进分毫。
窗口人影闪动,「砰砰」闷响,南墙突然炸裂开来,几个人怪嚎着闪电冲入,刀
光闪耀。个个苍白浮肿,竟然都是在鬼山所见的僵尸鬼兵!
晏紫苏灵光一闪,蓦地想到了什么,还不待细忖,那几个僵尸已经怒吼着猛
攻而来。黄帝低喝一声,随意挥掌,金光爆射。「砰砰」连声,那几个僵尸重重
地撞在墙上,壁裂石飞,炸开几个大洞,破空摔落。
与此同时,众多土族英豪亦从周围包涌赶到,将驿站团团围住。屋外狂风呼
啸,众人呼喝怒吼,刀刃相加,激斗一处。屋顶传来密集而轻微的脚步声,门外
走廊亦响起嚎哭怒吼、兵刃相交的激响,僵尸鬼兵显然已经攻入驿站,从四面八
方包围黄帝。「蓬蓬」连响,屋顶、墙壁纷纷炸裂,僵鬼蜂拥而入。
当是时,「轰」地一声巨响,房门炸飞,一道人影闪电似的冲入,碧光怒舞,
朝着黄帝后心蓬然电射。晏紫苏心中一凛,待要惊呼,黄帝已经倏然转身,一掌
拍出。「砰!」金光青芒轰然撞击,气浪迸飞,三面墙壁登时迸裂。两人身形微
晃,各自喷出一口鲜血。
晏紫苏心中骇然,不知此人是谁,竟能与黄帝分庭抗礼,不处下风。那人怒
吼一声,退也不退,蓦地欺身而进,又是一道狂猛无比的刀光碧芒,以开山裂地
之势当头怒斩!
那道刀光气势磅礴,如万壑松涛,一川天瀑。晏紫苏心中忽然「咯咚」一响,
觉得这刀势狂野凶猛,好生熟悉,突然灵光霍闪,花容剧变,失声叫道:「蚩尤!」
光芒迸爆,那人的脸容一闪即没,英武的脸容扭曲变形,刀疤血红,狂野暴
戾,直如凶神恶煞,正是蚩尤!
黄帝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刺客竟是这个曾经帮助姬远玄,解救土族大难的东
海少年;浑身陡胀的黄土真气登时稍稍收敛。
蚩尤形如疯魔,对晏紫苏的喊声充耳不闻。怒吼声中,刀光汹汹,气浪如海
啸惊涛,席卷迸飞,不给黄帝一丝喘息之机,每一刀都是「神木刀诀」中至为狂
猛霸冽的式诀,只是其爆放出的真气,阴寒诡异,雄浑凌乱,竟比一日之前强沛
数倍!
晏紫苏心中惊喜登消,陡然下沉,骇异忧惧。料想他必定是身中九冥尸蛊,
成了行尸走肉,失心听人叩于妖魔。但何以一日之间真元倍长至斯?就连黄帝在
他狂攻之下竟也节节败退,无计可施。心中困惑,不得其解。
「轰!」碧芒如电,黄光破碎。黄帝低喝一声朝后疾退,面色苍白,嘴角沁
出细长的血丝。巨大的冲击波倏地迸爆,将四面残垣轰然炸裂,推飞出数十丈外。
四冲而上的僵鬼被陡然震飞,怪叫着簌簌摔落。
此时驿站二楼几已夷成平地,蚩尤怒吼奔跃,青光电舞,竟将黄帝逼得狼狈
万分。突然,有人大叫道:「蚩尤!他是蜃楼城的漏网之鱼蚩尤!」众人轰然。
这几月以来,东海龙族太子王亦君与蜃楼城少城主蚩尤纵横大荒,叱吒风云,
实是大荒中风头最健的少年人物,众人耳中每日听这两个名字,几已磨出茧来。
此刻听说这少年竟然就是蚩尤,无不骇然。
当是时,蚩尤森然怒喝,双目绽放狂野凶暴的青光,丹田处蓦地爆涨碧光,
沿着经脉迸射为万千翠芒,如绿蛇乱舞,倏地贯冲苗刀之中。「呼」地一声,苗
刀气芒猛然迸爆开来,眩光耀目。
「呼咻!」碧光冲天,一道难以想像的狂霸气浪倏地迎面冲来,晏紫苏眼前
一花,脑中嗡然,心跳停顿,呼吸窒堵,就连周身的毛孔似乎也瞬间封闭。
周身冰寒,冰刀霜剑似的风芒从她脸颊侧旁呼啸冲过,耳边风声呼呼,隐隐
听到众人惊叫狂呼,然后就觉得自己腾云驾雾地飞了起来。冷意彻骨,全身僵硬,
但那森寒之意远不如她心中的恐惧。蓦地鼓舞真气,奋力睁开眼睛,花容登时惨
白。
黄帝当胸竟已被苗刀贯穿,几已裂成两半,鲜血犹在冲天喷射。紫红色的脸
庞变成酱黑,凝结了一层淡淡的冰霜,神情古怪,眼神涣散,彷佛在看着遥远的
夜幕。嘴角凝固着一丝凄凉的微笑,突然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合上了双眼。
狂风呼号,城中死寂。众人骇然上望,几乎不敢相信这少年竟然杀了大荒五
帝之一的姬少典!万千僵尸震天怪吼,潮水似的涌向观水河,簌簌跃入,转瞬间
消失得一干二净。
突地有人大喊道:「稀泥奶奶的!杀了他!杀了他!」登时如一声暴雷惊醒
众人,土族英豪悲声怒吼,箭石如雨,冲天蓬然,无数人影四面八方地冲跃而起,
御风包围。其他各族豪雄见黄帝已死,尸鬼尽退,纷纷精神大振,围冲而来,混
乱之中,谁可杀死这少年刺客,便可立时名扬天下,成为今年蟠桃会上的第一红
人。
蚩尤狂笑声中,护体真气鼓舞迸放,将密雨似的箭矢一一震飞。突然脸色一
变,大吼一声,眼白翻动,双手扼住咽喉,「赫赫」低吼,痛苦已极。护体光罩
瞬间破碎,全身登时中了六、七箭,蓦地平空摔落,昏迷不醒。
晏紫苏大惊,将苗刀从黄帝体内奋力拔出,急冲而下,抓住蚩尤的手腕,陡
然上掠,御风穿行。「咻咻」「
激响,万箭破空攒射。晏紫苏咬牙挥刀格挡;那苗刀极重,以她真气挥转开
来极是吃力,转瞬间蚩尤又中了四、五箭。她心中大疼,转身紧抱蚩尤,娇躯护
挡,挥刀撩拨:「吃吃」轻响,她的肩头、腰背亦接连中了三箭,痛彻骨髓。
晏紫苏肩头一颤,蹙眉倒抽一口凉气,心中反倒微微一宽,知道箭尖未涂剧
毒。她挟抱蚩尤,吃力地挥舞苗刀,依仗着绝妙的御风术,在万千箭雨之间闪电
穿梭。身姿曼妙,飘飘欲仙,刹那之间竟抢在群雄的夹击合围之前逃逸而出,翩
然穿飞到观水河上空。
晏紫苏心中一动,咬牙抱紧蚩尤,蓦地笔直冲入观水之中。浪花四溅,急涛
汹涌,瞬间无影无踪。水花四溅,人影缤纷,灯火辉煌,呼喊震天,整条大河两
岸、上空、水底,都是漫漫人群,高举火炬,持刀弯弓,等待着晏紫苏从水中钻
出换气。刀光与箭失在月色中、在火光下闪耀着千万点寒光。
大河奔流,水浪滔滔,候守两岸、上空的各族群雄屏息凝神,始终没有见到
蚩尤与晏紫苏的身影。涟漪四起,如希望绽开旋即破灭,尽是水族群雄纷纷浮出
水面换气,而后又钻入河底。河底近千名水族男儿,遍寻观水,竟连他们的一丝
影子也没有寻着。他们自落入大河的那一刹那,就彷佛化为水珠泡沫,消散无形。
寒风呼啸,大雪纷扬,天地白茫茫一片。「啊呜,啊呜!」几十只雪鹫悲号
着从远处的雪山飞掠而来,在狂风大雪之中吃力地拍打着翅膀,摇摇晃晃,突然
盘旋呜叫,纷纷俯冲而下。
「咄咄!」啄击声如密雨击瓦,数十只雪鹫团团围集,争先恐后地刨着雪地。
「喀嚓」一声脆响,雪地上突然裂开一条隙缝。众雪鹫欢呜不已,急速啄击。那
裂缝越来越大,突然「蓬」地迸炸开来,一道碧绿色的水浪倏地冲天而起。
「喀拉拉」一阵脆响,裂痕急速扩散,「蓬蓬」连声,冰块迸飞四射,水浪
冲涌。突然银光四闪,数十条巨大的飞鱼呜啼着破浪冲出,在漫漫大雪中展翼滑
翔了十余丈,纷纷跌落在冰地上,活蹦乱跳。
众雪鹫欢呜怪叫,「轰」地一齐炸飞开来,急电俯冲,各自抓住一条飞鱼,
贪婪啄食。雪地泉涌,飞鱼接连不断地飞冲而出,在白茫茫的冰地上无助地蹦甩
翻跳着。此地连日大雪,飞禽走兽多已冻死,掩埋于深雪之下。雪鹫许久未曾吃
到如此鲜活美食,激动欢悦,一面啄食,一面振翅高呜。
突然「蓬」地一声闷响,一条飞鱼在半空中炸将开来,两个人影从中摔落在
地。众雪鹫惊叫着冲天飞起,高高盘旋。那两人紧紧相拥,在雪地翻滚了片刻,
不再动弹;大雪缤纷飘落,转眼间便将他们银装素里。众雪鹫盘旋半晌,徐徐落
地,继续贪婪地啄食满地蹦跳的飞鱼。
一只雄壮的雪鹫歪着头凝视两人,低呜着踏步上前,舒展翅膀,用翅尖轻轻
地碰触一人的肩膀。见始终没有动静,那雪鹫胆子似乎更壮了些,低头啄击。突
然碧光一闪,雪鹭头颅冲天飞起,鲜血喷射,将雪地染得点点艳红。众雪鹫惊叫
四飞,轰然四散,抓了飞鱼逃逸到数十丈外,再也不敢上前。
那断头雪鹫东摇西晃,猛烈地拍打着翅膀。一人从雪地上跳了起来,抛落手
上的青铜长刀,猛地抓住雪鹫的脖颈,大口大口地吞饮鲜血。那人脸色雪白,姿
容俏丽,竟是个年轻女子。衣裳湿漉漉的,血迹斑斑,肩头溃烂,乌血凝结。
那女子全身颤抖,闭着眼睛吞饮了片刻,两靥方才逐渐恢复嫣红。素手扣住
雪鹫断颈,喘了一口气,将雪鹫拖到另外那少年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少年,将
那雪鹭的断颈塞入他的口中。
那少年面色苍白,昏迷不醒;脸上一道斜长的疤痕,紧蹙的眉宇之间凝罩着
阴冷的煞气,赫然正是蚩尤!
那年轻女子自然便是九尾狐晏紫苏了。
原来她抱着蚩尤摔落观水河后,立即破入一条文鳝鱼的腹中,以法术将其伤
口愈合,随着鱼群一齐朝前游去。水族群雄只顾着搜寻两人身影,对千百条翩然
游过的飞鱼无暇顾及。二人就此从万千双眼睛的凝视下,逃之夭夭。
晏紫苏伤势颇重,藏在鱼腹中调息许久,方才将伤口逐渐愈合。顺流而下,
到了昆仑山脉之内,暴风雪肆虐,冰河冻结。蚩尤昏迷不醒,晏紫苏伤势未愈,
是以在河下飘徙许久,始终无力破冰而出。恰逢众鸟凿冰觅鱼,他们方得以重见
天日。
温热的鹫血沿着蚩尤的嘴角溢了出来,白气丝丝蒸腾;过了片刻,蚩尤苍白
的脸色也稍转红润,但周身仍然冰凉僵硬。晏紫苏又喝了几口鹫血,将那雪鹫尸
身抛了开来。拾来羚羊、文鳝鱼的骨骸,制成骨车,小心翼翼地将蚩尤放在骨车
上,又将雪鹫羽毛连皮剥落,披在蚩尤的身上。而后又拣了十几条丰肥的文鳝鱼,
一齐丢在车上;再抽鸟羽为绳,将蚩尤与骨车牢牢捆缚。
她伤势未愈,真气不济,无力带着蚩尤御风飞翔,又不知解印太阳乌的法诀,
更无力捕捉逃逸的雪鹫,唯有暂且借助这骨车在雪地上滑行了。
晏紫苏心中一动,故意「哎哟」一声,摔倒在地,动也不动。那群冰羽雪鹫
怪叫了半晌,眼见她始终未曾起来,终于按捺不住,「呼呼」激响,振翅急冲而
下!便欲争啄掠食。
晏紫苏眼角扫见两只冰羽雪鹫恶狠狠地扑来,蓦地电掠而起,格格一笑,手
中绳索倏地套住二鸟脖颈。众雪鹫大惊而逃,那两只冰羽雪鹫慌乱之下,哀呜振
翅,奋力冲天,登时将晏紫苏、蚩尤连带骨车一齐拉了起来,破空飞舞。
晏紫苏翻身跃到骨车上,一只手将蚩尤紧紧抱住,另一只手抓拽绳索,驾御
着冰羽雪鹫在狂风暴雪中摇摆穿行。天旋地转,刀风割面,雪花层层叠叠地扑面
而来,凉丝丝地在脸靥上化开。晏紫苏素手抵住蚩尤的胸膛,将真气绵绵输入,
以免他冻僵;自己体内却越来越加寒冷,每吸一口气,便犹如冰刀穿喉而过,伤
口又剧烈地抽痛起来。凝神聚气,驾鸟飞行。
暴风雪越来越猛,众雪鹫亦有些支撑不住,呜啼声中,纷纷朝着雪山峰顶的
洞穴飞去。那洞穴在峰顶峭壁上,黑漆漆地极是幽深。晏紫苏拉着骨车往洞穴深
处走去,寻了一个干净所在,将蚩尤解缚,平放在地。
当夜,洞外风暴凶狂,洞内人鸟划界而居,倒也相安无事。洞中虽然浊臭不
堪,但比起洞外冰天雪地的恶寒,却已如天堂了。晏紫苏在洞角生了火,烤了些
鱼肉胡乱吃下。
晏紫苏指尖搭在蚩尤的脉门,只觉脉象紊乱,真气阴寒狂猛,汹汹岔走,极
是诡异。念力及处,其元神亦是凌乱凶厉,直如洞外那狂乱的风暴一般,情形古
怪,见所未见,心中惊疑不定。九冥尸蛊虽可吞噬、控制人兽元神,但不至有如
此怪状。
怔怔地瞧了蚩尤片刻,当下从鱼骸中剔出些尖锐肋骨,捏成尖针,又将那雪
鹫尸体烧着,过了片刻,蚩尤伤口迸裂,十几只九冥尸蛊电窜而出。晏紫苏早有
准备,骨针飞弹,将尸蛊牢牢钉在地上;撩火将几只尸蛊点着,恶臭更甚。蚩尤
全身震动,转瞬间又有数十只尸蛊飞射而出,被晏紫苏一一钉死。如此迥圈几次,
蚩尤体内的尸蛊成虫已经尽数清除。
晏紫苏伤势未愈,今日带着蚩尤逃了如许之远,再经过这般折腾,早已困顿
不堪。自行调息疗伤了一阵,更是呵欠连连。当下将鸟羽盖在蚩尤身上,不知不
觉中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洞内阴寒,风雪更猛。晏紫苏一夜歇息,伤势好转。见蚩尤昏迷
依旧,心下焦虑,思忖半晌,心如乱麻,倏地起身,提了苗刀便往洞外奔去。寒
风呼号,大雪扑面,登时打了个寒噤。虽已是白昼,但洞外灰蒙蒙昏暗无光,暴
风雪比昨日更要狂猛。
晏紫苏回眸望了蚩尤一眼,一咬牙,蓦地朝外掠去。大雪茫茫,四周朦胧暗
淡,十步之外不可视物。晏紫苏从雪山上急掠而下,沿着观水河顶风冒雪,艰难
飞舞,凝神察探。霜风猎猎抽打,冰雪覆盖,周身簌簌颤抖,几已麻痹,伤口又
迸裂开来,剧痛攻心。
此时,风雪渐止,天上乌云翻滚,逐渐离散,东南方露出一角青天。一束七
彩阳光穿透滚滚云层,照射在雪山诸峰上,绚光流彩,耀耀闪光。四周冰墙迤逦,
冰塔林立,折射万千亮光。她熠熠生辉,衣袖翻舞,彷佛在水晶的世界中飘飘欲
飞的仙子。
绵云飞絮急速四散飞离,艳阳高照,碧空万里。晏紫苏心情舒畅,御风高飞,
穿掠万千雪峰冰川,朝着远处险崖上的鸟洞飞去。将近那山洞时,远远地便嗅着
一股血腥恶臭的气息,晏紫苏心中一沉:「难道是那群雪鹫乘我不在,向蚩尤下
手吗?」衣袂猎猎,急速掠去。
方进山洞,腥臭扑鼻,浊浪似的奔涌而来。晏紫苏屏息凝神,心中乱跳,提
着苗刀闪电穿掠。忽然「啊」
地一声,凝身站住。
洞中遍地鸟尸,开膛破肚,血污溅满四壁。蚩尤浑身鲜血,昂立在黑暗中,
一双眼睛青光闪烁,喉中发出「赫赫」声响。周身皮肤波浪起伏,深浅绿光闪耀
变幻。隔了数丈,逸散出的阴寒真气宛如霜风般逼迫而来,晏紫苏寒毛直竖,冰
霜凝结。
她知道蚩尤必是尸蛊发作,迷失本性。突然听见身后「叮当」脆响,彷佛春
风吹过,风铃摇曳。一股妖异凌厉的阴寒真气大雾般的笼罩而来,呼吸一窒,周
身经脉登时尽数被封。
一个娇柔悦耳的声音在她耳畔淡淡地说道:「晏国主别来无恙?听百里法师
说晏国主叛族投敌,我还不信呢!想不到竟是真的。」晏紫苏心中一沉,如堕深
渊。一个紫衣人缓缓地从她身边踱步而出,脸容俊俏,白发飘舞,三十六个银环
相互撞击,郎当作响。竟是水族十仙之首的黄河水伯冰夷。
晏紫苏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是你!」在观水城中,她便觉得那戴着黑
笠的紫衣人颇为熟悉,但当时心悬蚩尤,未能想起,此刻方才顿悟。心中震颤,
果然是烛龙的狡计,借刀杀人,让蚩尤成为五族公敌。
冰夷嘴唇翕动,手腕上玉石铃环叮当脆响,发出阴邪而魔魅的音韵。蚩尤怒
吼一声,鬼魅似的猛扑而来,左手如钢钳蓦地将晏紫苏凌空举起,右手化爪,猛
地朝她左胸抓去!
晏紫苏眼前一花,只觉森寒扑面,呼吸不得,彷佛被万千巨浪陡然拍中,险
些晕厥。「哧」地一声,衣裳碎裂,她那莹白高耸的酥胸立时弹了出来,红线飞
舞,一颗淡青色的透明玉石倏地翻卷飘扬。
那淡青色的玉石在洞内幽光下闪耀着淡淡的光泽,折射出万千绚芒,变幻不
定。蚩尤陡然一震,呆呆地凝望着那玉石,瞳孔渐渐收缩。「啊」地一声,眼中
突然神光怒放,右手倏地收拢,又慢慢地舒张,轻轻地抚摩着晏紫苏的脸颊,神
色狂乱,急剧变幻。
晏紫苏惊魂未定,正自诧异,突然想起在观水城中,卖这玉石的摊主似乎说
过:「姑娘,这可是方山三生石,罕见的宝贝,你要是摔坏了赔得起吗?」心中
咯咚一响:「是了,三生石!天下唯有三生石能让他恢复神识!」
冰夷淡淡道:「青木鬼王,杀了她!」铃环脆响,急促而妖魅,彷佛暗夜狂
海,急浪冷雨。蚩尤周身大震,喉中「赫赫」怒吼,眉骨凸出,眼神凌厉错乱,
额头不住地鼓动,彷佛有什么东西将破肤冲出。
当是时,狂风呼啸,洞外万里晴空突转昏暗。当空那轮红日的西沿蓦地缺了
一块,彷佛被什么啃了一口。
缺口越来越大,太阳逐渐变作赤红色的月牙形状,洞外飞沙走石,万兽嘶吼。
晏紫苏心中大惊:「天狗食日!」蚩尤凭藉着三生石折射的神光,才微微恢
复神识,一旦太阳为天狗吞噬,黑暗笼罩,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洞内光线越来越暗淡,那三生石折射出的绚光渐转微弱,晏紫苏的心中急剧
跳窜,屏息凝神,暗自祷告蚩尤快快恢复神识。娇躯颤抖,恐惧、期盼、悲凉…
…万千心绪交杂纷乱,几将爆炸开来。
蚩尤的脸容急剧鼓舞变化,疤痕扭曲抖动,眼珠渐渐地凸了出来。「哧哧」
轻响,皮肤破绽,无数道青绿色的幽光扭舞跳跃。神情疯狂,狰狞凶怖,周身骨
骼爆珠脆响,转眼间体格竟爆涨了两尺。
冰夷瞥望天幕,眼中亦闪过恐惧慌乱的神色,冷冷地喝道:「青木鬼王,还
不动手!」蚩尤面色狰狞,突然厉声怒吼道:「住口!」周身倏地透明,经脉如
万千绿线交错其间。「轰」地一声,万千碧光眩目闪耀,从体内绞扭绕舞,贯顶
冲天而起。
蚩尤松手丢开晏紫苏,蓦地仰天狂呼。双手「砰」地爆放出两道狂猛无匹的
螺旋气芒,如四道青龙怒啸破空。「轰隆!」天摇地裂,整个山洞倏然炸飞!晏
紫苏耳中嗡呜,气息翻涌,登时晕厥。黑暗完全笼罩了世界,太阳消失了,只余
下一圈皎洁悦目的淡蓝色日冕,在漆黑的穹苍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苍穹万里,漆黑如夜,那红日也只剩下一弯弧线。狂风大作,天昏地暗,身
处雪山崖顶,刻骨侵寒。蚩尤昂然而立,黑色的剪影在幽暗的光线中显得如此狂
野而凶暴,周身绿光刺目闪耀,彷佛万千绿蛇跳窜飞舞,诡异已极。他振臂狂呼,
怒吼声如惊雷轰呜,群山激荡,四周峰崖雪崩滚滚,震耳欲聋。
蚩尤倏然转身凝望着冰夷,眉心闪烁着一团碧光,和双目中跳跃的两点绿芒
交相辉映,显得邪恶而又诡异。
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微笑,森然道:「你这不男不女的阴阳人,竟然也想呼
喝我吗?」
冰夷紫衣翻飞,缄默不语。空茫的眸子中惊骇、恐惧、愤怒交相参杂,蓦地
爆放妖异的蓝光。口唇翕动,白发飘摇,三十六个银环和手腕、脚踝的铃环一齐
叮当脆响,淡白色的冰寒真气徐徐扩张,以一种寂寞而妖邪的旋律,如大雾般弥
漫开来。
蚩尤喉中「赫赫」怒吼,突然抱住头,狂乱苦痛,踉跄奔走。冰夷雪白的脸
颜泛起桃红光晕,双眼蓝光闪动,口唇翕张得越来越快,银环、铃铛急促地发出
魔魅的音律,冰寒真气化为百十道银蛇白光,闪电似的朝着蚩尤缠绕飞舞。
蚩尤突然一跃而起,哈哈狞笑,大喝道:「想唱小曲儿吗?那就过来吧!」
双手一错,倏地朝前分扯,使出一式木族中至为简单不过的「分花拂柳」。「嗤
啦」一声,万千碧光如青电裂舞,气浪蓬然飞炸。
「叮琅琅」悦耳脆响,冰夷白发飞扬,倏地朝前摔飞,三十六只银环和身上
的铃环尽皆碎裂飞舞,在黑暗中缤纷抛散。蚩尤哈哈狂笑,宛如青龙横空,万千
绿光汹汹不绝地从他双掌奔泻冲涌,如闪电,如惊涛,大开大合,纵横飞舞。漫
天淡白色的冰寒真气登时迸散开来,凝结为万千冰晶簌簌落地。
刹那之间,情势逆转,冰夷完全笼罩在他的碧水真气之下,竟无一丝还手之
机!冰夷脸色煞白,眼中掠过一丝惊惧之色。这小子怎么会突然逃脱尸蛊法术的
控制之外?难道……难道……蓦地瞥望漆黑的太阳,心中闪过一个几近于不可思
议的念头。大敌当前,不敢多想。凝神聚意,待要集结周身真气奋力反击,已然
不及。
「蓬」地一声,万千碧光交缠怒吼,倏然击中他周身大穴,周身一震,气息
窒堵,经络尽皆被封。「哧哧」
轻响,衣裳迸碎,捆缚在他胸前的那束北海冰丝绫悠然翻卷,寸寸飞裂,如
百千蝴蝶乘风而起,翩翩飘散。
黑暗中,冰夷雪白一身地躺着,在幽光中泛着淡青色的光泽。俏脸惨白,扭
头闭目,眼睫颤动,羞愤欲死。
丰盈高耸的乳丘急剧起伏,莹白的大腿曲张开来,微微颤抖,想要竭力合拢
却动弹不得。她竟完完全全是一个俏美娇艳的女子!
蚩尤怔然地凝视着黑暗中那娇美曼妙的裸体,惊诧莫名;脑中嗡然炸裂,忽
然听见无数个阴邪的声音狂喜而急切地叫嚣着,「轰」地一声,热血灌顶,一股
滔滔欲火猛地窜将上来。他双目尽赤,面目扭曲如妖魔,哈哈狂笑道:「他奶奶
的紫菜鱼皮,原来你竟是个雌儿!」大手一张,碧光闪耀。
冰夷倏地平空飞起,牢牢地被他握住脖颈,悬在半空。蚩尤狞笑喘息着,慢
慢地低下头来,目光灼灼地瞪视着她,伸出舌头在她冰冷的脸颊上湿哒哒地舔过,
另一只大手蓦地抓紧了那颤动的乳丘。
冰夷发出一声战栗的悲呜,惊骇羞怒,胸脯起伏,恨不能立时死去。扭过头,
泪水夺眶而出。悲风怒吼,日食的正午,天地寒冷、黑暗,像是无边无际的严冬
暗夜。
第三三章雪山迷情
冰夷心中又羞又怕,简直感到无地自容,她已全身赤裸,如今静卧不动在雪
地,任男人观赏,心境上充满羞愧耻辱的感觉。她既无法反抗,又不知对方下一
步行动为何,既羞且惧之下,面庞上无声的滑落两行清泪。
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面孔涨得通红,披散长发簇拥下的面颊,呈现
出朦胧的美感。明亮的双眸,喷火般地怒视着蚩尤,那股凶悍泼辣的神色,竟使
得原本就俏丽的容貌,平添了一分说不出的妩媚风情。
继续审视她那赤裸的身躯,但见她犹如海棠春睡一般,娇媚的面庞鲜嫩欲滴,
鼻俏丽、樱桃小嘴湿润丰美;肌肤光滑如凝脂,白皙中带有一股淡淡的粉红色泽,
浓香扑鼻;胸前一对勾魂夺魄的美乳,两个肉球坚挺饱满,颤巍巍的傲然耸立;
身段婀娜多姿,体态苗条健美,圆润丰满的双腿,结实挺直;硕大嫩滑的臀部,
耸翘浑圆;乌黑柔细的阴毛,平整熨贴,浓而不乱;至于那欲隐还现的淡红肉缝,
更是蓬门紧闭,似乎要为主人的清白,把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这一幅美景,看得蚩尤色眼发直,一股热气直冲丹田下身,男根也蠢蠢欲动。
伸手摸到那滑如丝绸的肌肤,白皙如雪的胴体上,两点腥红和一堆黑草显得更加
醒目。他死盯着冰夷那一起一伏的美乳,眼中像要射出熊熊欲火一样赤红。
他不由得面红耳热,猛吞口水,胯下之物却已怒挺,一手便抱着美人儿,不
理她叫得天昏地暗,立即将她压倒在草地之上,肆意轻薄她的玉体。左手紧握那
高耸丰满的玉乳,右手则在她的花瓣上又拨又挑,极尽挑逗之能事。冰夷在全身
麻软下发出一声醉人嘤唔,用她娇柔的喉音轻叫,「呜呜……不……不要……」
蚩尤淫笑着,低下头在她脸上狂吻一通,把嘴凑到她耳边,「不要反抗了…
…别急……马上叫你欲死欲仙……」手移到冰夷的脚上,心跳不由得怦然加速,
蚩尤捧起那完美无瑕的玉足,仔细轻柔地抚摸了起来。
美人那紧绷的心情,在巧妙的抚弄下,竟逐渐地松弛了下来,随之而起的,
却是丝丝缕缕,若有似无的浪漫情怀。只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全身上下立时暖洋
洋的无限期待,似乎舍不得那奇妙的双手离开;一股强烈的骚痒感由骨子里直往
外冒,刹时竟忘了这男人正在非礼猥亵自己。
蚩尤将她玉足抵在自己脸上缓缓地磨蹭着,胡子搔在那柔嫩的脚底,痒兮兮、
麻酥酥地,冰夷不禁羞赧的闭上双眼。一手握着玉人的脚腕,一手顺着那圆滑的
小腿,缓缓游移至冰夷那丰盈柔嫩的大腿。蚩尤来回抚摸,迳自向前,当抚至臀
腿交界那块隆起的多肉地带,他改抚为捏,大力地搓揉了起来。
肌肤滑腻绵软,柔中带轫,蚩尤越摸越入迷,动作也愈益细致。冰夷初入花
丛,舒服之下,竟有不知今夕何夕之感。与亲娘磨练出的爱抚技巧,既实用又煽
情,丽人虽然灵明未失,但身体自然的反应,却益发的敏锐高亢。
此时蚩尤将她的右脚,架上了肩膀,手掌一伸,盖住了她成熟的阴阜。温热
的手掌,有如热火融冰一般,幽密的溪谷,立时泛起了阵阵的春潮。灵巧的大拇
指,拨草寻蛇,按住冰夷那珍珠般的阴核,轻柔地抚弄,间歇性的按压,适龄少
女的饥渴,彻底地被挑了起来。
刹时间,她只觉下体极端的空虚,虫行蚁爬般的瘙痒,钻心撕肺的直往体内
漫延。紧闭双眼的冰夷,脸颊被欲火烧得通红,她眉头紧蹙,小嘴微张,鼻翼开
合,轻哼急喘。虽然她极力压抑,但浓浓的春意,已尽写在她娇艳的面庞。
探手向那饱满坚挺的双峰抓去,这鲁莽的动作,使陶醉在轻怜蜜意中的冰夷,
蓦然觉醒。她睁开双眼,狠狠地瞪视着蚩尤,只见她俏脸含威,一副凛然不可侵
犯的模样。
见到美人恢复理智,于是蚩尤站起身来,开始解除自己身上的衣物。冰夷方
才欲求不满,如今听到男人那雄威的身躯,不由得心猿意马,春心大动。看到男
人正要脱裤子,她猛地一摇头,赶紧将视线移开。
一会儿,衣物摩擦的响声停息,但蚩尤却仍站立不动,并未回来拨弄自己,
冰夷原本别过头去以免尴尬,如今疑念陡起,不禁回头探视。一瞥之下,她不禁
羞怒交加,原来蚩尤竟毫不遮掩,双手捧着那又粗又长的阳具,像献宝一般的在
那肆无忌惮地套弄。
乍见雄伟阳具,丽人心头直如小鹿乱撞,冰夷只觉得下体逐渐潮湿,挡不住
的快感,不断地击撞心房,心头一荡,欲火更是愈益畅旺。她从未经过此种阵仗,
又羞又怒之下,不禁怒斥,「你在干什么?怎可行此无礼之事?」
蚩尤闻言,一边套弄,一边跨坐于她娇躯之上。他紧盯着自己,自顾自的放
肆手淫,不停套弄那粗壮的阳具,嘴里也自言自语地诉说猥亵话语,对于冰夷那
惊怒的喝骂,竟似听而不见一般。一时之间,冰夷却也不知如何是好,但那些不
堪入耳的淫秽言词,却清清楚楚地钻入了耳际。
虽曾经幻想过男人的命根子,但究竟不如亲眼目睹来得真实具体,此刻蚩尤
那里涨得青筋毕露,油光水亮的雄伟阳具,清楚的就在眼前,冰夷不由得脸红心
跳,倒吸一口大气。
一时之间,她只觉心中羞愤,但敏感的身体却也泛起了阵阵的春潮,情绪竟
随着男人手起手落而上下起伏激荡,局部传来的快感,迅速漫延全身,若不是她
极力压抑,愉悦的呻吟几乎从她口中泄出。
那青筋毕露的粗壮阳具,威猛地竖立在眼前,涨成了紫红色的硕大龟头,也
一颤一颤地膨胀收缩;那马眼中溢出的透明黏液,使得龟头更加的油光水亮。这
种种景像映入冰夷眼中,竟充满异样的煽情功能,她似被催眠一般,下体阵阵酥
痒,感到无比的空虚。
此时,蚩尤突然把头一低,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美人的秀目,他眼中放出异彩,
口中淫秽的双簧,仍是持续不断。心神恍惚的冰夷,本就春情荡漾,通体酥麻,
如今遭逢这奇特的妙技挑逗,熊熊的欲火更是猛烈的燃烧;充满极端渴求的她,
两眼蒙尘,桃腮晕红,已逐渐沉醉在无边无际的梦幻欲火之中。
只见那得天独厚的身段,雪白柔嫩的肌肤,在雪光下显得无比的润滑动人。
那饱满怒耸的乳房硕大柔软,挺而不坠;圆润修长的玉腿白皙光洁,丰盈匀称;
浑圆挺耸的臀部,肌理细致,曲线柔和。她端庄秀丽的面庞美艳动人,隐含风情,
充满成熟的风韵。
蚩尤淫性大发,双手贪婪地在冰夷那光泽白嫩,凹凸有致的胴体上一寸寸地
摩挲,细细地欣赏。他的嘴,也移到玉人的樱桃小嘴上,用舌头把她朱唇顶开,
吸出她的小舌头慢慢品尝。
搂紧那凝滑的柳腰,将嘴从香唇上移开,沿着她美丽的面庞一路向下吻去,
在颀长秀美的脖子逗留片刻后,继续向下部移动,当蚩尤来到那雪白嫩滑的胸部
时,狂热地含住一颗乳头吮吸起来,同时抓住另一个丰乳,用手指轻柔地爱抚乳
头。
欲火焚身的冰夷,周身焕发出一股慵懒的风姿,双眸泛起一层朦胧的水光,
眼波流转之际,真是荡人心弦,勾人魂魄。于是,蚩尤乘胜追击,尝尽了两颗乳
头的美味后,又沿着美好的胴体向下吻去,用舌头在她诱人的香脐上一舔再舔。
此时,冰夷体内欲情开始泛滥,下阴部位已然有些湿漉漉的,开始往外渗出
淫水,紧闭的肉缝也微微颤栗开合;她原本圆睁的双目,如今泛起一层朦胧的水
光,星眸半闭,竟似要睡着了一般。
双手分开她那修长的玉腿,整个脸埋入了草丛地带,手指和舌头在桃源洞口
处同时活跃起来。蚩尤功夫果然了得,片刻之间,冰夷娇喘吁吁,香汗淋漓,玉
首后仰,一头美发垂到腰际;脸上神态已不觉娇媚万分,秀眉微蹙,樱桃小嘴里
发出荡人心魄的娇吟。
然而处女的本能却使冰夷伸手去推拒,那在她那最纯洁、最隐秘的部位抚摸
着和舔啜着的男人,虽然她心中确真希望那手指在娇嫩阴部的抠摸能更加深入一
些,甚至丰满的乳房上也能得到抚爱。
推拒是无力的,然而蚩尤的手却离开了处女的阴部,冰夷感觉到那手突然揪
住她那丛阴毛,一阵疼痛传来,那应该是自己的阴毛被放肆地揪了下来。她大叫
了一声,她奇怪的是自己并非因为疼痛而大叫,而是快活的叫声,好像全身畅快
得出了一身汗。
一手温柔地爱抚着那结实大腿上的娇嫩肌肤,另一手夹着几缕阴毛微微扯动,
这样疯狂的动作让冰夷感觉十分奇怪。热唇在她那美丽红晕的脸上,蚩尤仍在慢
慢地在她那最隐秘的部位,同时在她的红唇上放肆地热吻着,熟练地伸出舌头,
在她嘴里搅动着,在尽情地玩弄这样一位万分美丽的处女。
平时不为人所见的,那雪白丰盈的大腿和覆盖着软软阴毛的处女阴部,完全
裸露在一个把她搂在怀中,赤裸着健壮身体里的男子面前。手在冰夷的肌肤上一
点点移动,嘴巴在那火热的唇上尽情地亲吻着、啃咬着,还有一手在那丰满得像
要涨破的高耸乳房抓抚着,手指在那万分诱人的乳峰上使劲地捻着。
身体里那种奇怪得感觉更加的强烈了,冰夷禁不住拼命地在蚩尤那赤裸的怀
里挣扎起来,那丰盈的身子便诱人的扭动起来,竟和那坚挺的阴茎触碰上了,她
感觉到自己那光洁粉嫩的臀部和一个万分灼热的硬家伙顶触在一起了。
蚩尤自然舒畅的感觉到,自己那粗大的阴茎被处女那丰盈的臀部揉抚的越来
越灼热坚挺了,滑腻肌肤的动人触感强烈的传来,他不禁发出野兽般粗重的喘息
声,一手从那丰盈的大腿之间,一下子插了进去,在那敏感柔嫩的大腿内侧加劲
的抚摸着向上移动。
感到处女的肌肤已经是微微湿润了,可冰夷仍在抵抗着,蚩尤索性在那丰盈
的乳房上加力揉抚,拨弄着处女那勃起的乳头,同时在那湿润的大腿内侧大把大
把地抓捏着,挑逗地抚摸着大腿沟。
两腿紧夹着,身体扭动着,冰夷的抵抗软了下来,她只感觉那从乳房和大腿
内侧传来的感觉,就像电流一样酥软着她的全身,自己的心在怦怦乱跳,想反抗
却使不出力量,两条嫩藕一样的玉臂不象是在抗拒,简直就是在主动地去抚摸男
人的胸膛。
蚩尤知道冰夷开始动情了,任由她那柔嫩的小手在自己胸前胡乱地抚摸,嘴
巴亲上她那美丽的眼睛,可那只早已迫不及待的手,却十分粗鲁地抚上处子阴部,
揪着阴毛,便在那湿润的秘处上使劲地抓抚起来。
强烈的刺激顿时使得冰夷不禁「啊」的吟叫起来,美丽的身体扭动如蛇。蚩
尤享受地注视着她这幅柔弱无助的娇羞模样,一边把她紧紧压在身下,用自己的
胸膛去蹭她那高耸的乳房,一边抓住她那温热的小手,按向自己那坚挺的阴茎。
感觉到冰夷那逃避式的抠抚,让忍不住的快感阵阵传来,蚩尤不禁用粗茎在
那小手上一杵一杵的,把马眼的分泌液涂到她手上,另手则继续在她阴户上使劲
抓抚着,揪扯着处女的耻毛,拨弄着膨胀的阴蒂。
已经忍不住了,冰夷口中传出声声吟叫,她没有发觉自己的娇态会令男人更
加血脉贲张,那魔手便在她阴部和大腿之间来回使劲地揉摸起来。突然,一股控
制不住的快觉传遍了全身,她娇躯一阵痉挛,便感觉自己那两片柔嫩的阴唇张开
了,一股液体排了出去,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身体好像完全酥熔了,两只玉臂自然而然地抱住蚩尤,让自己那丰盈的身体
主动和他磨蹭着。蚩尤不禁欢声大笑,他知道这个娇羞推拒的处女已经被自己玩
弄得爱液奔流。
手还在轻轻抚摸着桃源,拇指在剥弄着那最敏感的阴蒂,其他的手指则把那
溅流的爱液涂在处子羞处。只见冰夷那丰盈美丽的身体无比娇嫩,丰满高耸的乳
房白嫩坚挺,肌肤腴润,像饱满玉嫩的水蜜桃一样,火红的乳头高高耸立着,在
激动地起伏颤抖着。往下看是处女那苗条丰盈的腰肢,柔嫩的阴部,初欢的阴蒂
已见火红,两条绝美的玉腿光洁白净,紧紧地夹着。
时机已然成熟,蚩尤将女人的大腿提起,贴在她自己的胸脯上,然后拉着她
双手去抱着自己腿弯。依言行事的美人儿,下体尽行裸露,由于臀部腿部肌肉紧
绷,因此两片粉红鲜嫩的阴唇也向左右分了开来。那湿润的穴儿歙然开合,隐约
可见那娇柔的肉壁,缓缓地蠕动。泊泊的春水泛滥而出,在肉穴的自然吸吮下,
竟发出了「噗嗤噗嗤」的细微声响。
进入状况的冰夷,神智格外的清楚,感觉也敏锐异常;唯一与平常不同的,
就是蚩尤的指示,在她心中,已成为不可抗拒的圣旨。她赤裸仰卧,心中惶恐、
惊惧、羞涩、耻辱,又夹杂着一丝兴奋期待。种种感觉交互混杂之下,她自己也
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
蚩尤的定力远胜常人,他好整以暇的握住了那纤美的玉足,贴在脸颊上缓缓
磨蹭了起来。玉足白里透红,纤柔细致,触之柔软滑腻,柔嫩的足心在胡渣刺激
下,酥酥痒痒,竟是说不出的舒服。冰夷本就春情荡漾,欲火熊熊,如今遭逢异
样的轻柔挑逗,只觉周身骚痒,体内空虚。她赤裸的身躯禁不住扭动了起来,喉
间也不自觉地泄出荡人呻吟。
只见山峰傲然挺立,乳头又高高突起,随着冰夷的半推半就不停颤动,细腰
下是丰满的玉股和纤细修长的玉腿,玉腿之间长着细长的纤长,迷人的玉洞隐隐
可见,发出一阵阵处女的幽香。佳人面如桃花,娇喘连连,含羞带涩,眼帘轻闭,
令人爱怜不已。
见到冰夷紧闭双眼,眉头轻蹙,一副欲火焚身,性急难耐的模样。在白雪的
衬托下,那洁白的身躯发出耀眼的光,娇艳高耸的乳峰、纤细的腰肢、坚翘的臀
部,足以让每个正常的男人血脉贲张,何况情欲高涨的蚩尤?
大力握住那丰满柔嫩乳房,使劲搓揉起来,「嗯……」第一次遭受如此暴力
的侵袭,冰夷不禁轻哼一声。
感觉到手掌下的乳头已经膨胀变硬,于是乎,将那浑圆修长的玉腿架在肩上,
蚩尤轻轻地压上美女的胴体,一路亲吻着,从唇至脖到胸,经过细嫩的平源,一
路来到草源深处。
粗暴地分开因羞耻而紧闭的雪白修长的大腿,那里阴毛稀疏,形成一扇形,
肉缝周边也有卷曲的毛,整个水蜜桃一样饱满的阴户,十分柔嫩。蚩尤用双手轻
轻拉开眼前诱人蜜壶的花瓣,「啊……」冰夷猛吸一口气,扭动屁股,肉缝裂开,
露出红中带白的湿润黏膜。
「唔……不要……」女人发出使男人感到兴奋的娇声,双手仍掩脸,迫不及
待地扭动臀部。蚩尤也兴奋得天旋地转,张嘴伸舌,便顺着大腿内侧缓缓向上舔
唆,冰夷羞不可及,急忙遮住自己的要害,但在男人的轻抚下不由慢慢放开他的
手,反而紧紧抱住了他的头。
用手按压在那片的桃花林上,双唇亲吻着洞口那晶莹剔透的肉珍珠,用舌头
找到花蕊摩擦。冰夷立刻发出啜泣般的哼声,双手紧抓着两团雪,「噢……怎么
会这样……这种感觉好奇怪哦……」
「啊……不行了……」美人呼吸感到困难,发出淫浪的啜泣声,不停地扭动
臀部,而蚩尤则继绩吸吮花蕊。
一阵颤动,一股处子阴精汹涌而出,蚩尤急忙吞了下去,舌头继续深入洞内,
左右逢源,开采花蜜。
冰夷高潮迭起,口中吟声不绝,双手紧紧地按住男人的头,双腿已擒抱住他
的颈脖,好让他作进一步的深入,「哦……好舒服……不要……不要停……我受
不了了……」
花蜜不断涌出,沿着玉股弄湿了身下的白雪,只见桃源洞口一片沼泽,珍珠
挺立,洞口充血湿润,微微颤动着。冰夷痒得直如万蚁钻心,大腿根的肉开始痉
挛,想泄也泄不出来,很希望阳具能深深插入火热的肉洞里。
但蚩尤又指示她不得动弹,充满春情的美丽脸孔微微红润,咬紧牙关表示气
愤的样子,更散发出被虐的美感。她欲火焚身,娇喘呻吟,不知如何是好之下,
竟呜咽啜泣了起来,「呜呜……」
「哭什么哭?是不是很想要?」「……嗯……」「想要就说,光嗯啊嗯的,
我怎么知道?」话声方停,蚩尤长舌一卷,便在冰夷那春潮泛滥的阴户上「唰」
的舔了一下。美人全身一颤,饥渴空虚已濒临崩溃,她呜咽的哀声,「我……受
不了……你……呜呜……」
看着她粉脸胀通红,粉红色的花瓣流出诱人的蜜汁,不时地抬起臀部左右摇
摆,妖艳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尚未开苞的处女。蚩尤将右手的食指伸至肉缝之间缓
缓来回刺激,感到一阵颤抖,粗大的手指像是被吸进去似地立即没入溢满蜜汁的
肉唇中,并在肉壁间不断挖弄着。
双脚像是痉挛般夹紧又放松,不住相互磨擦,冰夷口中开始发出诱人的声音,
腰部也随之不断向上弓起迎向蚩尤手指的动作,随着快感逐渐地浑然忘我。
突然间,心房颤动起来,冰夷赶紧睁开迷离的美目,便看见蚩尤直挺着长耸
粗大的阴茎便往下杵,处女芳心「砰」的一跳,虽然有一股强烈的渴望,却本能
地大叫了一声,一只玉手适时地握住了那正要攻城掠地的武器。
蚩尤本来就是只是想挑逗一下她,沉重的身体顶着粗大的阴茎,却一下插入
了她两腿之间,在会阴部,穿过那娇柔的小手,一上一下地蹭动起来,那纤纤柔
荑的触感令蚩尤大为欢畅。手中那火热的触感令冰夷一阵阵的战栗,悬着的心放
下来了,可一种渴望没得到满足的失望感却袭来。
那物事的壮大和炽热的程度吓得冰夷想立刻收手,但欲火已熊熊燃起,她本
性就热情奔放,畅美难言的滋味在全身兴起,令她明白自己是多么地需要男人的
安慰,而且洞口细水长流,腔内空虚不已。她竟然没有放开手中的凶器,而是握
住了慢慢套弄着,主动地让那红大的龟头蹭动着自己的大腿内侧,有时候甚至触
碰到了阴唇上。
突然,冰夷感觉到蚩尤停止了爱抚,那一切诱人的感觉都减弱了,睁开眼睛
一看,才发现自己雪白的身体已是热汗淋漓,娇嫩的肌肤被香汗滋润,红扑扑的
更显诱人,男人那赤裸的身体就放肆地压在她身上,自己两条雪白的大腿张开着,
而那根粗大的阴茎就插在那里,红嘟嘟的十分可爱。
那动人销魂的酥熔感仍在爆发着,强烈的需要男性的爱抚,冰夷看到自己本
就丰满的乳房,现在竟然是从未有过的高耸,像两座迷人的山峰耸立着。但身体
却被火热的情欲在煎熬着,想得到男人爱抚的芳心在「砰砰」
直跳,她满脸红晕,呼吸急促,不知所措地躺在雪地上。
慢慢分开她双腿,托起她光滑白嫩的玉臀,将她两条修长的美腿盘在自己腰
部,蚩尤引导着冰夷的玉手接近桃源洞口,发红的巨大龟头在洞外作了第一次的
亲密接触。轻轻的摩擦,使双方不由得一颤。
用手扶起自己早已硬得发痛的肉棒,用巨大的龟头在那甘泉淋漓的花瓣上揉
动了几下,一种温暖湿润的感觉,使蚩尤用力一顶,巨大的龟头已侵入了细小的
玉洞,被紧紧地包住。
眼看着男人的肉棒慢慢闯入秘洞之内,虽然才刚进入一个前端,可是冰夷毕
竟总还是个黄花闺女,尽管此时早己被蚩尤逗得春情勃发,可是蓬门初开之际,
还是免不了一阵涨痛。虽说这痛苦并不会太过剧烈,甚至于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充
实快感,可是在未经人事的处子来说,心灵上所受的屈辱远比肉体上的折磨更叫
人难以忍受。
凄凉的一声叹息,发自冰夷的口中,她感觉到蚩尤压在身上的重量,感觉到
那根滚热的鸡巴,已在玉门关前叩关。这正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将冰夷浑身的
欲火给淋得无影无踪,她不甘就此受辱,「啊」的一声惊呼,身躯激烈扭转挣扎,
双手抵住蚩尤胸膛上,拚命地向上推,想阻止他的侵袭。
奈何蚩尤双手有如铁锁般紧紧地扣在她柳腰之间,任凭她如何的挣扎扭动,
却都只是徒劳无功,非但如此,还藉着她腰臀的扭动,将胯下肉棒逐渐送进她秘
洞之内。
挺着胯下的大家伙,用龟头在洞口作浅浅的抽动,龟头湿润,发出一阵阵
「噗滋噗滋」的响声,玉洞的紧窄和温暖,使蚩尤不由得想作进一步的深入。眼
看男人的肉棒正慢慢地侵入自己的处女圣地,冰夷心里更加慌乱,惊慌失措的不
由得玉手一伸,紧紧握住那逐步入侵的凶器,想阻止他的侵袭。
谁知这么一来,反使得蚩尤更加兴奋,胯下分身在那柔软如绵的玉手中不住
地跳动,吓得玉人一声惊叫,却又偏偏不敢放手,生怕这一放,那玩意便会乘虚
而入,只得强忍着满腹的羞愤,紧握住那根不断脉动的肉棒。
此时,蚩尤被被两只柔如绵的玉手紧紧地握着,一阵阵的挤压肉棒感觉异常
舒服,加上前端的龟头,已被一层温暖潮湿的嫩肉紧紧地包围着,随着冰夷的扭
动挣扎,不停地吸吮磨转,龟头一阵阵酥麻快感不断地由胯下传到脑中,他也忍
不住地「喔」的一声,吐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再加上冰夷那粉脸上的表情,那混合了羞怯、惊慌、绝望、无奈的模样,更
将蚩尤的欲火给推到了顶点,「宝贝……想不到你居然这么热情……如此淫荡…
…居然主动帮我手淫……忍不住了是吧……嘿嘿……」他满脸淫笑的说道。
这番充满挑逗的疯言疯语使得冰夷涨红了脸,慌乱地反驳,「你……你胡说
……」不待丽人说完,蚩尤随即接口,「宝贝儿,我才没有胡说呢,看看你的手
还紧捉着我的宝贝不放呢!想必是知道它能带给你至高无上的快感,所以才会这
么对它爱不释手吧!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好害羞的呢?放心好了,我一定使尽浑身
解数,保证一定会让你畅快淋漓、如临仙境的。」
冰夷心想今日一定难逃这贼子凌辱,「……唔……求求你……能不能让我保
有处子之身……我除了那儿外……其它地方都随你摆布……求求你了……」蚩尤
不由得奸笑起来,不怀好意地望着玉人那惊恐的小脸蛋,「哼……你已是我到嘴
的肥羊,有什么资格谈条件,不然你认为我的欲火要怎么发泄,用嘴服务吗?我
看你这么嫩一定服务不好,这样只有你的屁眼菊花蕊了,你受得住吗?哼哼……
我看你乖乖地,不要反抗了。」
「屁眼?真的?」宛如在黑暗中见到一丝曙光,虽然心中怀疑,冰夷还是忍
不住问道。算计得逞,蚩尤哈哈大笑,「好吧,我就替你后头的洞开苞,但你如
果配合得不好,别怪我反悔。嘿嘿……哈哈……但是目前这个姿势挺好的,你先
用手帮我的肉棒套弄套弄,同时偶而也搓弄一下阴囊,弄好一点,不然我一挺腰,
我可不管你处子不处子。」
听到男人这么一说,冰夷便认命般的维持旧姿势,用她双手上下前后磨擦着
肉棒,这牵动着正包围在温暖潮湿嫩肉的龟头,不停地在嫩穴口进进出出,一阵
阵麻痹神经的快感又快速传来。
此刻由于冰夷不再反抗,蚩尤双手不再需要托住她的柳腰,可以滋意的将双
手满握豪乳,任意捏揉,不时搓揉乳头,甚至可微挺腰身,数度试图硬闯玉门关。
但冰夷死命托住肉棒,又不停套弄,使得这两股力量获得微妙的平衡,而转化成
他胯下一阵阵越来越强的快感,「天啊……好爽……冰夷妹子……摸摸哥哥我的
卵蛋……」
虽然说蚩尤依然满脸淫笑,而且那根热腾腾的肉棒前端还停留在自己嫩穴口,
可是的确已经不再挺进,这时冰夷不禁松了口气,便无意识听从他的命令,双手
稍微离开肉棒,要去摸阴囊。
谁知,蚩尤趁此时突然脸色一变,狠狠地将双手由上而下,穿进冰夷那紧握
肉棒的双手内侧,使劲向外一撑,随即托住玉臀,这才腰部发力,用龟头推开肉
门,霸王硬上弓,整只粗壮的男根硬生生地顶入那狭窄潮湿的玉门关嫩穴。
虽然阴穴早已流满淫水,但猛然间被一根粗大的棒子直戳到底,一股撕裂感
立时从下体传了上来,眼泪和惨叫声同时迸发出来,「……啊……你……呜呜…
…好痛……快住手……」冰夷能够感觉到蚩尤的插入,但是,她却无法感受到这
种插入所给她带来的美妙的感觉,她甚至感到一股极为强烈的刺痛。
那绝对不是一种普通的疼痛,而是像有一把刀子从那里刺入一般,阴道的四
周有着撕裂一般的感觉,不,不仅仅是撕裂,也不仅仅是普通刀子的刺人,那更
像是一柄锋利而且被烧得火红的刀子,刀刃刺破皮肤以及刀体高温的烧灼,使得
那种疼痛感从未有过的强烈。
她知道女人在第一次的时候会有一种的痛感,那是因为男人用阴茎刺破了女
人的处女膜造成的。她在心中暗暗期待着痛感的消失,同时也以最大的意志力忍
受着,她已经感觉不到其他方面出现的变化,只见冰夷双目紧闭,似已痛晕了过
去。
「你伺候得太好了,先开前面,再开后面,哈哈哈哈……」,蚩尤狂笑起来,
也不管冰夷那悲惨的哀嚎,先深吸了一口气,将肉茎抽至洞口,双手抓紧那颤抖
的双股,在美女的啜泣声中,「滋」的一声,巨大的男根以排山破海之势,一股
脑地撞入了桃源深处,不断地在嫩穴中捣弄抽插,感觉处女的肉壁紧夹缩着的炙
热感觉。
突遭剧变,冰夷的反应就如一般的柔弱少女一样,痛苦的眼水布满了粉嫩的
脸上。美人娇躯激烈颤抖,珠泪飞迸而出,玉手紧紧按住蚩尤臀部,冰夷发出一
阵阵娇啼,「……呀痛……你好狠……」玉洞产生强烈的颤动,紧紧地包含住了
肉棒,吸吮着、揉动着、挤压着,这种紧窄而温润的感觉让蚩尤热血沸腾。
从两人的接触处可见到,湿淋淋的肉缝含着那怒张粗大的肉茎吞吐,两片鲜
艳的花瓣翻腾,花蜜四溢,发出淫荡的「滋滋」声。虽然已由青春少女成长为美
貌少妇,但身材仍是十分纤细娇媚,小巧而紧闭的阴户随着蚩尤巨棒那猛烈的插
入,使冰夷感到身体的一部分,好像裂开一样,疼痛得发出惨叫声。
听到身下女人的惨叫,在蚩尤心里产生强烈的感动和兴奋,他开始一面享受
小穴夹紧肉棒的快感,同时急速地上下活动。「呜呜……」紧闭眼睛的冰夷,每
当那粗大的肉棒插进去时,就会皱紧眉头,做出忍耐痛苦的表情,那种样子有说
不出的可爱。
看到冰夷的痛苦,本应停止动作,但这样的俏模样反而使蚩尤产生残暴的冲
动,狂性大发,咆吼一声,动作也更激烈,铁棒似的鸡巴朝着牝户凶悍的插下。
「不……哎哟……」冰夷惨叫一声,感觉一根烧红的火棒直刺体内,痛得她冷汗
直冒,悲鸣不已。
那巨棒实在太健硕了,硬是挤开了紧闭着的肉唇,在那紧凑的玉道挤压下,
使得蚩尤畅快莫名,完全不理冰夷的死活,疯狂地抽插起来。「……呜呜……痛
呀……」,丽人雪雪呼痛的咒骂着,原来每一次冲刺,都使劲地往蜜壶里边捅了
进去,使她的下体痛得好像撕裂了。
女人的哭叫愈是凄厉,蚩尤便愈觉兴奋,积聚的性欲,异样的快感只有摧残
胯下这个美女,才能够得到发泄。凶狠地插入和撞击,使相交的肉体上顷刻就布
满细细的汗珠,肉体与肉体之间激烈的接触所产生的声音,不但充满了整个雪崖,
还夹杂有两人慌乱的喘息和呻吟。